许知意循声看去,才想起自己是在书斋里,一张脸瞬间泛起了红晕,把手上未吃完的冰糖葫芦递给了苏珩,羞赧地开口。
“周掌柜,忘了跟你提了,这是我夫君,你可以唤他……苏公子。”
周时安点头,唇角轻抽,费劲地清了清嗓子,面上虽姿态恭敬,眸里却掺杂着些鄙夷与不屑。
“苏公子好,鄙人周时安,他乡之客,现乃白玉书斋的掌柜。”
苏珩点头,直切主题,“原是周掌柜,你和我夫人很熟?”
周时安心里自知并无几分交情,但也不想就这样和盘托出,遂模棱两可地开口。
“我与夫人因志同道合才结识,这段时日承蒙夫人不嫌弃,多番关照,才得以安心备考明年春闱。如此大恩,无以为报,待金榜题名之日,定不忘答谢。”
这话寻常人听了完全没问题,只是落到苏珩的耳朵里倒生出些别的意思。
第一是他和许知意并非萍水相逢,更大的可能是莫逆之交;第二是许知意对他关照有加;第三是他博学多才,假以时日定能金榜题名。
他面上虽云淡风轻,内里实则波涛汹涌。
这二人有那么熟吗?
于是一口气连吞两颗冰糖葫芦,待咽下后方回,“周掌柜,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未成大事前,应当虚怀若谷。”
话落,当着他的面,把最后一颗冰糖葫芦递到许知意唇边,垂首看向她发顶,神情温柔,直到她伸手接走后才把目光投向别的地方。
周时安看见眼前这幕,心生妒意。虽被说得颜面扫地,但想到此人只是虚张声势,内里并无半点墨水,脊背瞬间挺直。
“苏公子妙语连珠,当真让我叹为观止。不知平日里可曾读过论语、孟子、中庸、大学?亦或是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
许知意似乎对这话题也有了几分兴致,忙咽下最后一口,眸光闪烁地看向身旁之人。
苏珩心知他是想用这话来讥讽他,并不想多泄露自己的底子,避重就轻地应道:“偶有涉猎,见往事耳。”
周时安不信,直挺挺地看向眼前这个目光平静又无波无澜之人,抱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打算,“不知师承何处?”
苏珩余光扫向身旁之人,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戏谑道:“我夫人。”
此话落下,三人皆面面相觑,狭小的一方角落得以安静片刻。
许知意当场呆若木鸡,她怎么不知道这事?
秋橘心里暗暗鼓掌,侯爷真不愧是侯爷,这下周时安没话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