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许恩令生平第一次出嫁,不仅要风风光光,更应该尽善尽美。
身边的椅子突然被抽开,梁倾慕不用抬头也知道谁坐了下来。她笑吟吟地抬头问顾珩焕:“你怎么不坐那桌?”
“哪桌?”
“拒绝女士的邀请可不是绅士所为。”
“我是伴郎。”伴郎理应坐主桌。
梁倾慕哦了一声。
顺便督促你吃饭。顾珩焕勾唇,这话没说出口,否则又会惹来她的白眼。
接下来的一切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梁倾慕撑着下巴,面带笑容地看着许伯将恩令的手交给了江允,当婚戒套入许恩令的无名指时,底下一片叫好与掌声。
年少时的场景忽然间在倾慕脑中无比清晰,那些片段在这么多年后是那么可贵,一眨眼,她已嫁做人妇。
耳畔顾珩焕的呼吸非常清浅,他就坐在她身边。梁倾慕特别想转头看清顾珩焕现在的表情,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大厅里的灯还没全部打开来,舞台上的灯光映在顾珩焕眸子里,是一汪深潭。台上的司仪还在说着些什么,可梁倾慕就这么跟顾珩焕对视着,旁若无人。
良久,顾珩焕挑眉,伸出手放在梁倾慕耳畔,扳过她的头,低低地嗓音让梁倾慕的脊梁一阵麻痒:“我有那么好看?”
梁倾慕顽劣地扯掉顾珩焕的手,却被顾珩焕反握住,她本能地有些轻微地挣扎想挣脱,顾珩焕圈住她,用胳膊卡在她脖子那儿,冷静地说:“别闹。”
梁倾慕撇撇嘴,她被顾珩焕圈着动弹不得,索性后背后仰,靠在了顾珩焕的胸膛上。
梁倾慕就是要他不好过,要他不自在,而她也成功做到了。顾珩焕突然间的僵硬让梁倾慕心里乐开了花。这样还不算,梁倾慕又把自己漂亮的下巴搁置在了顾珩焕的小臂上。
这一切顾珩焕都没有阻止,他也没有说话。看似没反应地圈着梁倾慕一起看着台上的新人,而事实上,顾珩焕的鼻尖上环绕的都是梁倾慕的发香。
直到大厅里的灯火再次升腾亮起,顾珩焕才若无其事地抽回胳膊。维持这种姿势看完整场婚礼过程,成功地使顾珩焕的胳膊麻了。两人丝毫看不出有什么脸红心跳的迹象,权当是单纯地打闹,不过,仅仅是看不出而已。
主桌上的人大部分都走光了。这种虚伪又虚荣的客套梁倾慕从来都是嗤之以鼻,所以她一个人在桌上吃的不亦乐乎。除了顾珩焕,没人跟她抢菜。
顾珩焕夹了几只对虾给她,也不说话,自己抿了抿口红酒。
梁倾慕一边剥虾还一边频频转头想听清台上的司仪在讲些什么。顾珩焕把温热的湿巾递过去,说:“吃饭还不专心点。”
梁倾慕接过湿巾擦了擦手,笑嘻嘻地说:“我好奇啊。”结果,刚放下湿巾后眼睛就扫了遍桌子,然后,开始,毫无形象地啃起了红烧鸡爪。
顾珩焕失笑,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你顾点形象行不行?”
梁倾慕毫不在意,继续啃。
顾珩焕也不说她了,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她啃鸡爪。
直到许恩令的声音通过话筒高分贝地传来,惊得梁倾慕手里的鸡爪一个不稳,骨碌碌地滚到了地毯上,在餐布上留下了一串痕迹。
“来宾们。我今天非常幸福,不仅是因为我出嫁了,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时常牵挂的女孩,最终回到了我身边,参加了我的婚礼。现在的我,觉得非常圆满。我有一个愿望,希望她能为了我做到。”许恩令突然转向梁倾慕的方向,看着梁倾慕开口:“倾慕,为我弹首曲子好吗?”
梁倾慕的鸡爪掉到了地上,手却还维持着拿的动作。梁倾慕的眨了眨眼,重新回想了一下许恩令的话,好像她说她要她重拾黑白键来着。
许恩令看梁倾慕坐在椅子上不动,突然有些紧张。还是让她觉得为难了吗。
邻桌的人都看着梁倾慕,都以为梁倾慕是拒绝的意思。其实梁倾慕是压根还没从鸡爪的惊吓中缓过神来。顾珩焕直起身子叹了口气,拿起湿毛巾给她擦起手指,顾珩焕擦得很仔细,他发现梁倾慕的手指很漂亮,他笑了一下,把酱汁都擦干净了,还不忘把湿巾翻个面给梁倾慕擦了擦嘴。
“她是要我上去弹琴吗?”梁倾慕问。
“嗯。”顾珩焕应声。
“钢琴?”
“嗯。”
梁倾慕炸毛了:“许恩令玩我呢,好歹提前说一声啊,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弹什么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