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随之落在傅雨衣袖之下,虽有遮挡,但南一知道,黑袍底下藏着瘢痕可怖的堕神印记,永远无法消除,永远无法抹去。
那是仙界对神仙最严厉的惩罚!
“你真想知道?”
今夜两人都没克制,饮酒过度,似乎打开了傅雨的话匣子。他用指尖轻轻敲着膝盖,像是在回忆往事。
“说来听听。”南一困倦的眨了眨眼。
傅雨又咽下一口酒,语气悠然,像是在慢慢回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我的师尊是一位很厉害的大神仙,四海八荒里受人敬爱。他平生不轻易收徒,门下只有三个亲传弟子,其中一个就是我。”
“我最小,也是最晚投入师门……我的师兄们天资聪慧,仙根卓然,个个都比我强。”
鬼水河的夜风吹送,黏着零星湿稠雨水,衬着傅雨的声音也又沉又冷,“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啊,刚开始并不想修仙。我的天资奇差无比,不但理解东西比别人慢,就连结金丹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晚了好些年才成功。”
这倒让南一有些意外了。
毕竟修仙之路坎坷非常,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一个天资极差的人能登顶仙道……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举步维艰。
“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傅雨勾着笑,碰了碰南一的酒壶,“我自己也不相信。直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师尊偏偏在那么多人里选择了我做他的关门弟子。”
南一听了这通酸话,不得已安慰道:“傅兄不必自卑,你定有常人比不上的过人之处。”
“过人之处?那是安慰自己的话罢了。并非人人都像你这般有天赋,生来就是先天灵体,还能感受到植物灵气,我那时简直又笨又蠢……”傅雨面对南一,倒是半点不见外,说了好几件曾经做过的傻事,惹得两人连连发笑。
最后,他叹气道:“不过,我还真有一个别人没有的东西。”
南一抬眸看向他,问:“是什么?”
“天赋。”
“天赋?”南一失笑,这人刚刚不还在说自己没有天赋吗?
“此天赋,非彼天赋。”傅雨勾了笑容,望向天幕,语气有些淡薄道:“我的天赋,是指比别人更加认真执着的去做一件事。”
南一微怔。
“所以小南儿……我时常与你说修行之路虽漫长,但也不必焦虑。只要用心,像我这样的人都可以,你天资尚且比我强百倍,你也一定可以。”
“谨遵傅兄教诲。”
南一弯眼眸,笑道:“那你拜入师门后呢?”
“拜入师门之后……”说到此处,傅雨稍微停顿,语气也温柔了许多,“自然是留在师门里潜心修炼了好些年。从最开始的不习惯、不自在,到后面被同门认可,被师尊重用,愈发顺遂,愈发得意……唯一使我烦心的事,应该是我二师兄,他年岁明明比我大上不少,可总是无事生非,撒泼耍赖,非要我让着他,还经常做错事让我给他背黑锅,着实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