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知道了,以前那些都算轻巧,唯独、唯独此刻是真正怒与念的抵死纠缠。
不行了。
不可以。
他跟不上。
反正把话咽了下去,不敢说,南一忍着,所有声音都拿来哭了,细碎呜咽,偶尔抽泣着一声难抑的音。
重生之后,南一时刻提醒,时刻谨记,却仍旧在此刻、在这温暖又霸道的熟悉气息里寻回了些三百年间依偎的错觉。
可惜物是人非,终究只是错觉。
太过了解。
君渊几乎没费什么力。
夜风吹过廊角宫铃,叮噹脆响,七焚斋灯火整夜不熄,南一全身浸汗,就像陷入了一朵裹满绵软雨珠的热云,随着灼热温度起伏,七零八碎,破破烂烂。
——
翌日。
窗外已是黄昏光景。
南一睁眼,恍惚间竟不知今夕何夕,透过朦胧帐帷,傅山炉正袅袅生烟,轻易覆盖了殿内残余的腥气。
君渊真的恐怖,还有精力抱他回佛恶殿。
南一撑身而起,忽而动作微僵,全身毫无预兆的泛起一阵快被撞散架般疼痛,引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离希闻声赶来,推开殿门道:“小主子?您终于睡醒了。”
“别进来!”南一蹙眉道。
离希的脚步一顿,硬生生停在帐帷后方,担忧道:“怎么了?”
南一未回答,先垂眸,瞧了瞧。
折腾实在太狠,全身无一完好,本就白皙肤色,乍眼看去,青紫痕迹竟不像情痕,更像噬咬……可怖又霸道。
离希未听闻南一吩咐,担忧道:“小主子是身体不舒服吗?我给你传百医修看看?”
“不用。”
哭了一整晚,眼眸尚有些红肿,声音也因为受不住哑了:“想喝水。”
离希连忙透过帐帷递去茶盏。
南一饮完茶,又缓了一小会,方觉全身的郁躁感消散些,问:“现在几时了?”
“快到晚膳时辰。”离希笑道:“尊上说您昨晚劳累……需得好好休息,特意吩咐不准旁人吵闹。”
“……”
“小主子睡了一天,想必也饿了,不如用完晚膳再休息?”
南一淡声道:“我想沐浴。”
“那属下即刻安排宫侍去准备。”离希声音透着掩不住的喜悦:“小主子可算跟尊上和好了,尊上今晨离开时,还下令把您的禁足解了。”
南一恩了声,又问:“那小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