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殿下麻沸散与止血药皆已用尽”
卫君樾闭了闭眼,哑声道:“别废话——”
“我来。”南苍子一把掀开帐帘,军医如同见到救星。
“去寻点烈酒来。”
军医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是。”
南苍子持起匕首,抖动手腕试了试手感,又递过来一条被搅成绳状的巾帕。
“咬着。”
“不用嗯——”
刀刃突然划开皮肉,卫君樾脖颈青筋暴起,硬生生压下了喉中翻涌的痛吟。
南苍子斜睨了眼卫君樾死撑的模样,鼻间嗤了声,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分毫停顿。
伤处被他几道划开,尖端挑起断刃末端,血肉分离的声音在此时清晰到令人头皮发麻。
残刃寸寸抽出,卫君樾死咬着牙,单手撑着床沿,手背绷起条条胫骨。
“我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啪嗒一声,拇指大小的断刃被挑出落地,南苍子甩了甩僵硬的手腕,恰好军医也拿来了烈酒。
卫君樾掀起眼帘,没等南苍子动手他已经接过了烈酒,毫不犹疑地从右肩淋了下去。
“嘶”军医倒抽一口凉气,又赶忙捂住了嘴。
婴儿拳头大小的伤口就这样浇下烈酒,仅仅看着都觉得浑身作痛。
卫君樾微阖着眼,伤口周围分明的肌肉在皮肤下因着疼痛不可抑制地微微起伏。
待到倒完了小半瓶,军医回过神,忙上前取过纱布为他缠绕伤口。
卫君樾重重喘了口气,烈酒与血腥味充斥了鼻腔。
“你还真是”
南苍子咂咂舌,没说完后面的话,自顾自地探手拿过仅剩的半壶酒仰头一饮而尽。
“哎,终究是比不过京中的青竹酿!”
青竹酿。
卫君樾眼皮轻动。
很久以前,小姑娘只抿了一口便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自眼前一闪而过。
他抿紧的唇瓣忽地弯了弯,却又在下一瞬收敛。
任由军医处理好伤口,卫君樾撑着床梁站了起来。
“欸!你去做什么?”
南苍子皱眉:“你不会告诉我你现在还要去战场吧?”
自他从禹京赶到广陵以来,这人就像是疯了一般,行着最凶险的路子,去夺回被侵占的城池。
卫君樾没有理他,扯过一旁的外袍披上肩膀,绕过桌案扯出地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