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玉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回忆如影而过,:“你倒是比一般人想得实在,自然也是要生生受着的了,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这日子就要往苦里过了。”
雪漏中的陈雪细细地滑落,每来回漏上五次,若儿就会吞上三颗“白日丸”,她和两只小兽都没了日夜,人有人之思,兽有兽书,据黑玉清算了一下,书室里几乎囊括了大部分兽类的语言。若儿被书狠狠地弹了出来的时间也越来越少,黑玉自从见若儿定了心意之后,再也没提过牲的事情,只是有一日,若儿办了件让她自己后悔莫及的错事。
某日她学得又乏了,就嚷嚷着黑玉不知她的辛苦,有本事她也来读上一读,保管她也头疼一阵。黑玉就叫若儿翻着页数,她提醒若儿翻书的速度刚开始还有些慢,到了后来,若儿两手连用都跟不上她看的速度了,只不消半漏斗雪的功夫,她就将书看了个两面朝天光了。
若儿还真是不信,选了几个书中细节的地方,一一盘问起来,她真将书完全入了脑,顺畅地讲了个一字不拉。问道她的秘诀时,她说的话让若儿呕了好几天闷气,“这书是用木浆纸做的,同是木源,看着轻便。”
自此,黑玉更加有了新主意,变本加厉起来,每到夜间,若儿就算睡得再熟,都会听到一阵女声飘在自己耳边甚至最后开始在自己的脑里盘旋,声音竟是讲些白日里她看过的记不下得,还会细细地讲解一遍,最后甚至还提前念叨了第二日需要看得内容,若儿原先还强烈抗议了几次,时间长了,她只是发现自己记住的东西越来越多,夜间耳边的东西也就不再那么惹她生厌了。
匕首袭狐事件后,因为黑玉这个黑脸的强大作用,她这红脸的角色就被小狐狸认准了,对她有些热乎了起来。学得真是累倒极致时,连睡觉都没了作用,太阳穴的位置总是会一突突地疼痛,这时泡澡就最是有效了。小狐狸和可爱一字漂浮在若儿身旁。它的耳朵越来越招风起来,足足有了脑袋一般大小。可爱的腿依旧是伸直站立不起来,若儿睡前总是揉捏着它的四肢,腿里总是一团软绵绵,她半是安慰地摸着它的脑袋,心里想着另外一个问题,她的百日丸也快用完了,一人两兽远远超过了她原先的预期计划。
她开始每天摆弄起了瓶里留下的可怜拉吧的越来越少的药丸。某日,她才刚进入人之思,脑里出现闪电般的几个大字,“未满十三,禁入。”又一次被弹了出来,此时,黑玉声影整个弯了下去,正是笑得直不起腰来。
若儿掰着手指“足足过了两个多月,我就要满九岁了,那不是还要等上四年。”她的脸鼓了起来。黑玉还是笑着,边笑还偷瞄着若儿,吓得一旁的小狐狸狂往若儿身边奔来,诡笑的后遗症。
若儿很快又转晴了起来“我可是认全字了。”
“是认全了,豆点大的字都学全了。”黑玉总算停了下来。
“我要给傲世哥哥写信,”若儿灿烂的真实原因。
黑玉有些笑不出来了“不行,你还不能出去。”
若儿掏出瓶子,倒置虚晃了下:“一粒都没有了。”
吃饭皇帝大,这是永恒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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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笔墨纸砚之酒司
冰原的雪一如既往的下,五十早几个月听着酒司的吩咐,将结晶透薄的冰葡收进了坛里,酿坊的事也就清了。本要了她去的冰裁这几日和着北原出去采办就要到了的极夜季的特殊衣料去了。
前阵子,黄原吵吵嚷嚷地过来闹腾了一阵,原长还召集了全原上下,她第一次看到了那么多黄原的人,只是些无理的人,让他们五六个学徒一字排开,一个眼角带着几丝凶狠的女弟子走上前来,眼神如刀剜般狠狠地逐个每个人刮过。原长和几位长老站在一旁,冷处理着还在念叨着的黄原第二长老。这事情足足折腾了半天,才放她们离开了。
只有她一人发现若儿好些天都不见踪影了,大家也似乎都忘记了这个三年来南原收得唯一一个新丁。临走时,只有凤见长老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时,她还对自己说五十一一定是和她刚来时一样,嫌天冷懒得出窝,第一个月过去之后,她依旧不见五十一了,她也不知道她住在何处,只隐约记住她是往最初给她选得住处反方向走的,在那个方向的几条不同的路上走了好几次,也没看到再有住人的冰屋。她没有事情,就偶尔去武堂练体,剩下的时间就全部用在了雪绛,之前的冰雪引唤之术。雪绛使唤的比原先灵活了许多,这几日使起来,已经可以不吃力地降下一小片雪里,虽然还只是断断续续的,但也比原先好上了很多,这段时间练了有好几千次了,五十一消失也足足有九十一天了。
她又起了大早,站在自己的冰屋之外,配合着风雪,一直练着,练到能飘落五十朵雪花的时候,她就能够要求去参加最基本的围猎了,来了也有三年多了,她也该十岁了。雪花飘下,一双靴子扑腾跑了过来打乱了她的雪花,惊得她的雪绛又不灵光了。雪里,那两颗有些生疏了的“葡萄”主人比前些日子似乎又黑了一些,她心里忍不住想“五十一果然是颗葡萄,和冰葡一样冻住后越发黑紫了。”
若儿见了她第一句话:“这三个月的馒头你可有帮我收下来。”
五十的喉咙梗住了,她点点头:“我都藏在了酒司的酒窖里了,掩得好好的,你放心。”
若儿嘟嚷着:“那可怎么吃,我也没有火可以烤啊。”
五十看着她,她看着五十。若儿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你没什么话要问我么。”她如果现在如果见了碧色,一定许多的话要告诉她,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啪的一声,一个雪球正中她的额头,五十已经半蹲在地上,手里不住地搓揉着雪球:“你个坏东西,你娘没告诉你,出走之前要知会一声的么,你让人活活担心了两个半月,我的肉都少了好几斤。”
若儿踢飞了地面上的雪,五十尖叫了一声,没来得及躲开,被兜的满身的雪,“我娘啥都不会告诉我,那还有半个多月呢你在干什么。”
五十冲了上来,两个小身影翻在了雪地上,不一会儿,若儿就讨饶了,“五十五十师姐,你快下来,你真实少了几斤肉,怎么还是沉得慌,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五十见她脸色都变了,才放开了她,“我和一般人不同,担心的时候更辟谷不了,那几日又刚好是冰酿封口的时候,我偷吃了好几个葡萄,那个甜的”。说罢,满脸的沉醉。
“你到底是去哪里了”五十这才正经问了起来,两人怕身上的雪化开,湿了内里,玩罢就各自拍打起来。若儿在来时的路上就想好了借口,将一缸子脏水都泼到了…药童子身上。药童子此时正被浓烟熏着两眼发昏,口干舌燥,心里又将北原不卖力捡柴的事情骂了个透。
“我是帮药庐的药童子炼些重要的丹药,这几个月都是吃住在里面的,这次是出来看看你,接下来还要再呆上几个月。”若儿搪塞着。
“那里还有个童子,我怎么不知道南原还有和我们差不多年岁的学徒,”五十平日生得圆滚,老是受些长辈师长的欺负,人倒是认得很全。
“她也不是个童子,”若儿想解释也不知怎样解释好。“她也不是南原的人,你没听过也是正常的,”
“那就难怪了,你得快些完成了那边的差事,新的一批葡萄种下之前,我可以带你去武馆和道肆测测,看你更适合学哪个。”五十想了起来,“再拉下去的话,等你过了十岁,就能参加冰狩了。”
若儿嘀咕着:“冰狩又是什么东西。”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