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里带上了几分柔情,她附在碧色耳边说道:“在冰原的时候,我曾见过一对男女,本是相爱,却不得不永世分离,即使如此,两人依然心心不离。我还曾见过一情,男老女少,容颜再变,君心不改,永厮心间。”她口中所说,正是君怀鲤和千原两对夫妇,这世间的情爱在了若儿严重看着虽是辛苦,却也有个中的滋味让人细品。
碧色见若儿脸上焕发出来了喜泽,眼里更是漾开了欢色,平日看着寻常的姐姐,今日居然看着竟然如同怒放开的春杏,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碧色看了心里一阵激荡,她再想想先前的那名男子,也是温文如玉,对了自己的连番衅问,也是不温不火,自己的生父和他相比都要逊色不少。
姐姐果然是。。。碧色想到这时,再想到男子提起若儿时,眼里并无姐姐脸上一般的神情。
这婚事,姐姐该是情愿的,她本想将傲世说得若是不愿,可去相商,碧色这话却说不出口了,姐姐的神情来看,这桩婚事她是情愿的,甚至是欢喜的。
想到了这里,她心里有些难安,姐姐即将远嫁,自己要一人在了花坞里头,她想着有些难受,就借着暖炉炭火不够,退出了房去。手里的暖炉里的火闪了片刻,慢慢熄灭了下来,碧色觉得有些冷了。
她想了片刻,将自己今日去齐堡的事情转口告诉了姥姥。老妪听了之后也是喜笑颜开。芳菲坞也是正式和齐堡定好了日子,下月十三,良辰吉日,又是立春之时,婚嫁喜事,大吉。
剩下的小半个月,碧色和若儿也是跟在了几名大人身后,了解起了外坞的事情来。而韩红窈和韩碧然两姊妹则在了帝都的大户中中走动了起来。老妪则亲手准备齐了婚嫁的事宜,三人都是忙得不亦乐乎。
芳曹掌事离开之后,若儿和碧色这才发现了两人娘亲的经营手腕。先前她们以为,之所以由韩红窈掌管内坞,一是因她灵元更加强盛些,二是因为她的性子看着冷清,不合适管理坞外的事情,这时看来却是不同。
韩红窈手腕圆滑,与人谈笑之间,不忘将手头事情吩咐妥当。碧色看着她的行事风格,和自己的娘亲也是不同,碧然若是和风细雨之间,温声劝解,她就是雷厉风行,快刀斩落,做事也毫不留情面,
碧色却也换了个性子,随着自己自己平日并不喜欢的姨娘,里里外外奔走开了。
若儿这新嫁娘这会儿工夫,却是有些无聊,她心底也不知这夫妻之道该如何相处,她闲暇无事,只得反复将木隐练习了个遍,只是那日在了花溪之中用的花侵之术却总是不顺手,只怕那日是急智之下,才有了那样的技艺。
直等到有一日,姥姥叮嘱她前来见客,她来到堂前,才看到了张熟面孔。
木卿君见了若儿笑得更是开怀,连番道贺后,也不忘说上几句讨巧话,“说来也是有缘,我就说你这丫头,当年就很合我的眼缘,想不到几年之后,还真的是应了当年的戏言。”
若儿听了,忆起当年自己的“玉佩”之语,想不到到了今日竟然成真。
老妪听木卿君将了这些年若儿的书信往来的事情都讲了一遍,也是惊叹不已,心里欢喜着若儿找到了好姻缘。
再看堂上端坐的韩红窈,若儿也觉得她最近看着和颜悦色了不少,就是看自己的眼色也和缓了些。
等到几名长辈说完了些场面话,木卿君才照着礼数,下起了聘来。
齐堡是玉阕国中巨擎,齐傲世此番婚嫁又是帝皇之媒,聘礼足足运了三十余车,所选之物,除了钦赐,其余的也都是齐家两位太上和齐放亲自挑选。
十余车用了上好的喜锦,十余车珠宝,玉器,古玩,十余车聘金,足足将芳菲的外坞的各类生意买卖车辆都截在了外头。
若儿对着那长串礼单,也是没多少兴趣,一并交给了老妪等人打理。
木卿君则是从怀中再取出一物,递上前去,若儿细看,只见手中的却是一块淡色玉瓶,她在了药庐里也呆了些时日,才刚开了那瓶,就闻了一阵清香。
木卿君笑道:“这是星魂香。”
若儿闻了几口,只觉得冷香扑鼻,让人精神浑然一振:“香气提神醒脑,谢谢木叔叔。”
木卿君笑道:“你可别说木叔叔小气,香氛之流,芳菲坞最是擅长,我给你这香也是有些原有的。”
见他说话的语气凝重了不少,若儿听罢,才知道这香并非木卿君所用,而是傲世的娘亲所制,若儿曾听到傲世小时候母亲不在身边,而这香却是他很是喜爱。
她明白了木卿君的意思,拜谢之后,几人一番招呼后,日色渐晚,若儿回到房中,正待休息,却听得韩红窈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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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琉璃喜出日月黯
若儿已经听到了这阵子脚步,听着声音,她已经猜了来人是谁。坞里几个亲近之人的脚步声她分辨的很是清楚,碧色的轻快,碧然的细碎,老妪的沉稳,唯独韩红窈行走之时,控力几分,有些拘谨,想来是因为早些年在冰原行走时,注意冰面路滑时留下的习惯。
玉阙的婚嫁习俗之中有如此一条,女子出嫁,娘亲或是福气深厚的长辈会为新嫁娘插上并蒂花,期许她婚嫁和美,一生无忧。若儿却不知道,自己出嫁那日,是谁为自己插花梳妆。
韩红窈其实早就入了院,却迟迟没有走进门来,外坞里头,此时有些草木先嗅到了春意,冒着尖爆出了芽来。看着院门处早早糊起的喜联,韩红窈心底也是生了些回忆。
屋内的若儿坐在了灯前,背影在窗纸上剪出了个人形。
她和他一别已经是十四年了,她每每看到若儿,就会想起当年冰原上初次见殇木时的情景,师父欢喜地说道;“红窈,来见过你的师弟,他和你一般,都是木灵之身,只不过他是阳木之灵,从今以后,你们需一同修炼,互取所长”。
那年,韩红窈九岁,已经是天原最年轻的普通弟子。殇木八岁,是天原新进的学徒,为了不违背师命,她不得不带着那个资质愚钝的学徒,一带就是五年。
她入选为上位弟子后,他才勉勉强强升为了普通弟子,就是在平日大小冰狩中,也要拖着自己的后腿。殇木,似乎根本无心学习冰原的术法,一门心思全放在了花草树木的栽种上。
那个蠢材,冰原这样的地方,寸草难生,他竟然还期望在里头养出天生天养之花。自己被雪圣选中作为天机使者时,想不到他却因为一门好的花艺也被选中了。
世上会有谁相信,冰原的雪圣竟然也是爱花之人,一干的天机使者中,他独独和殇木说上了几句,这又算什么,自己多年的苦修竟换不来雪圣的只字片语。
她不服,所以才会受了他人蛊惑,独自再去面见雪圣,也不会因为面见无果,一怒之下,将雪圣最是珍爱的灵花强自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