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着山头胡、穿着繁复官袍的李斯,正在案牍上批改竹简。
听到动静,李斯抬头,见赢长生装扮,李斯微微皱眉:
“公子若是来找李由玩耍,还请回吧,犬子由日前已赴三川郡任职,五年内不会回京。”
“相国,本公子今日是来找你的。”
赢长生随意的走进李斯的书房,脚下的泥土落在书房中,形成泥泞脚印,
惊泥站在屋外,将书房门关好,执剑静守。
“找我?
十三公子贵为皇子,如此衣着来见老臣,岂不是失了皇室颜面?”
李斯见赢长生如此,脸上不悦,从跪坐之姿起身,批评道。
“敢问相国,衣着得体,可救大秦否?”
“救大秦?我大秦蒸蒸日上,何须言救?”李斯眼中精芒一闪,看向赢长生。
“呵,相国别把自己也骗了。
去年大秦年岁仅收上来60万万斤粮食,此数不足往年一半,可够百万将士、三百万劳役所食?
可够数万皇宗贵族、士大夫所贪?”
赢长生不多废话,直指要害。
“你!”,李斯闻言脸色一变,“你如何得知此国事机密?”
赢长生未答,
李斯脸色变换了下,又道:“即便你偷看过陛下的文书又如何,不过是连年的灾害导致粮食减产,大家勒两年肚子,等过两年风调雨顺,自会粮库丰裕。”
“相国当真如此天真作想?”
“相国,大旱之灾说的是我旧秦之地,过了中原之地,到南郡、九江、会稽、薛、齐、长沙、黔中等地,哪个不是一片平原、水土肥沃?
哪里不是风雨顺遂,粮产大地?
便是如今种的麦、栗等谷产量再低,也不可能只产出90万万斤,收上来60万万斤!”
李斯闻言心中微讶,反复打量赢长生,仿佛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位传说中的顽固不堪的十三公子,
“十三公子,竟然懂得地理、农务之事,百家之术虽多粗鄙也偶有得用之处,十三公子私下里读百家也好,但不要被带偏了。
至于公子所言,粮税收缴和朝中贪腐等,是为国事,不必操心,公子还是先去读书,等有所作为,陛下自会为公子安排前程。”
你以为我想管?要不是大秦马上快没了,我都懒得操心这事。
赢长生腹诽。
“相国,我也不与你浪费时间了。
我且问你,若每年江南等地粮产200万万斤,粮食都被当地六国余孽等私下储存,只等时机一至,便招兵买马,举旗造反,杀入咸阳,该何解?”
李斯脸色微变,他眉头皱起,此事确有可能,也是他近两年深忧的事情之一,
“若六地造反,我大秦有百万雄兵,自可灭之。”
“百万雄兵?相国指的是北地长城30万抗匈奴,南下百越60万镇南蛮的这些吗?
敢问真有动荡,这90万精兵能够擒王回朝?”
闻言李斯脸色再变:“公子慎言!此等军国机密,你是如何得知?”
赢长生未理,继续道:
“只凭各郡县的那点守兵,和中军的10万常备兵,这些人连饭都吃不饱、盐都吃不够,平日连操练的气力都没有,如何和准备多年的六国余孽等强兵猛将抗衡?”
李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