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凤临的太子,又怎会是中看不中用的纸老虎。
顾岫伪装的极好,他几乎不曾有过疑心,甚至因此妄自尊大。
“到嘴得肥肉,怎能轻易松开,我张某人也不过一介贩夫走卒。”他招招手,身边的亲卫兵将两人围堵在逼仄之处。
刀剑逼向脖子时,一阵劲风扫过,假山内的枯叶尘埃纷纷扬扬起。
趁着那几个亲卫兵睁不开眼时,顾岫欲夺下其中一人兵器,张贺元忽然冲上来对着他伸长的手臂就要砍下去。他只能悻然收回手,赤手空拳与张贺元过了几招,对方人多势众皆有兵器,地势狭窄对顾岫十分不利。
楼满烟眼疾手快,勾起躺在脚尖不远处的一根长竹棍掷了过去,“接着。”
顾岫甚至未回头,便稳稳握住了竹棍。
打斗声一声高过一声,假山内有扩音的作用,很快便又一群人围了过来,他们不属于许锦一,也不非张贺元的援兵,是顾岫副将穆景宁。
竹秋与寒纱藏匿其中,女子的眼神不似男子刚毅,依着熟悉程度楼满烟堪堪扫了一眼,便将她们认了出来。
不消一会儿,许锦一的人马也会闻讯赶来,正是她趁乱逃跑的好时机。
许锦一与张贺元的军队已伤亡惨重,剩下来的大部分有伤在上,构不成威胁。
无需再战,胜负已有分晓。
张贺元欲提刀自刎,与顾岫之间的这场博弈,对张贺元来说乃奇耻大辱。
于晋北来说更是有损国威,派遣两员大将,却都折损在凉州城,泱泱大国却竟都是些无能之辈。
穆景宁开始收拾残局时,楼满烟站在顾岫身后摇摇欲坠,早已悄无声息站在她身后的花辞与竹秋托了一下,便松手让她坠到地上。
忽然一声坠响。
“这位小姐晕过去了。”魏征本想去查看一番,却顾及到对方身份止步不前,想她围观了一场血腥厮杀,应该是被吓迷糊了,魏征便没了多余举动。
四周静的只有清风与落花声,就在众人迟疑之时,楼满烟勉强支撑起身体,呈着一脸娇柔与惨白,“殿下,臣女身体不适,请允许臣女先行告退。”
顾岫已无暇顾及其他,只是堪堪回头瞥她一眼,便见到她自行带着两位士兵离开了,心下狐疑,担心她再生事端,便给魏征递了个眼神。
“可熟记路线?”楼满烟扶额低语。
花辞颔首,“记得清着呢。”
“我们被跟踪了。”竹秋提醒着。
楼满烟哎哎叹息,她就知道顾岫不好糊弄,“寻个地方甩掉他。”
青石小道纵横交错,花木蔽日幽幽荫影间,隐隐传来鸟鸣声,这里不受世间纷扰,隐秘的格格不入。
眼看三人越走越僻静,魏征忙加快步伐。
忽闻林间风声,再定神面前多了一张熟悉面孔。
“苏珏?”
“好久不见。”苏珏神色冷清,不似上回热络。
“有事日后再言。”魏征越过她,要去追逐楼满烟的裙摆。
“前路凶险,不易前行。”苏珏透着决然的声音让魏征哑然一瞬,旋即刀剑出鞘以迅雷之势削断她一缕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