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岫一愣,旋即戏谑,“凡胎肉体,难免被贪嗔痴左右,何况面对的还是一只狡猾的狐狸精。”
楼满烟轻笑,突然伸手向他杯中掷了片橘皮,“试试此物,能否去异增香。”
顾岫接过,浮夸道,“妙也。即便是鸩毒,孤也甘之如饴。”
楼满烟嗔道,“蠢货。”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楼家三小姐有此胆量嗔骂太子。
洞门外,楼少怀不停张望,生怕楼满烟怠慢太子,方才在外面久等不见两人出来,想来自家姑娘早被吃干抹净了。
楼少怀心中微存的不悦,随着家族地位的巩固与高楼再添砖瓦之喜,转瞬烟消云散。
楼满烟给寒纱递了个眼神,她转身寻到楼少怀,询问他是否有吩咐。
楼少怀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反复问太子还有多久离去,寒纱汗颜,太子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她一介婢子怎敢随意驱赶。
“老爷若是有事交代,奴婢便去唤小姐过来。”寒纱说完,便要走。
楼少怀急忙拦住她,“你提醒小姐莫要太过贪欢,毕竟还未嫁入东宫。”
寒纱颔首,“奴婢定当嘱咐。”
楼少怀这才步伐轻飘如落叶随风的朝兰香阁的方向而去。
远处,赵氏眼见那模糊而臃肿的背影,急忙吩咐丫鬟取油纸伞相迎。雨水沿伞尖滴落,于廊下绘出一串串水迹。
楼少怀已跨步进入屋内,换掉浸湿的鞋袜。
“还在呢?”
赵氏意指某人,楼少怀心照不宣,逐点了点头,“一时半会儿不会走。”
赵氏颇为头疼,顾岫一来,各房各院俱是小心翼翼,如临大敌,连院门都不敢出,生怕一举一动惊扰风尘。难保有人不会听到风吹草动,再传了出去,招人话柄。
赵氏往圈椅上一坐,神色颓然,“若是她生母还在世,绝不会允她如此。”
楼少怀一怔,只觉她在暗骂自己卖女求荣,立时便变了脸,“说什么胡话,那可是太子殿下,你敢过去将人请走?”
赵氏被他忽然的暴脾气唬住,讷讷的看着他只敢小声嘟囔,“我一介妇孺自是不敢,但太子有惊世才学,理当高风亮节懂礼知趣。”
楼家大半辈子的荣华都系在太子裤腰带上,他只祈求两人越黏糊越好。
“你说这两人……”
赵氏的话在与楼少怀对视后,没敢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