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生这娃的婚事本来是最好办的,他在出来的时候写了封信把周家想要结亲的事告诉了师弟朱阔,没等到回信他就出来了。
昨天他收到了家仆带过来的信,朱家明确的拒绝了与周家联姻的可能。他那惧内的师弟写的拒绝原因只有一条“夫人不喜!”所以俊生与周小妹的亲事就这么黄了。
这事黄了也就黄了吧,就周小妹那德性要真嫁给了俊生还真是糟蹋了自家的徒弟。可没想到的是昨天听说朱家拒婚了,周睿景那小子居然跑去喝闷酒,醉了之后一个劲的在哭,仆人吓的让他过去看,他一过去就被这小子扑了,这小子居然抱着他表白,说了一通肉麻话,然后叫着叶小八的名字睡了过去。
吓死他了,他还以为要晚节不保了!林书岚想起昨晚的惊险程度额头上又冒出细汗,他当时听见徒儿的表白,小心肝就一直颤呀颤,等听见小八两个字时衣服都被汗透了两层了。
现在他回想起来,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借着醉酒表明心态,好逼他这个师傅帮他去说项?这可能吗?人家连你妹都不待见,还会待见你吗?
装傻吗?装傻吧!林书岚默默的捏紧酒杯,决定把昨晚的事当个屁放掉。
万老头睨着他暗自嗤笑,周家小子那点心思,真不够看!这师侄要是聪明点不提的话,他乐得装糊涂,要是敢提,看他怎么收拾他。
要说门第,周家虽比万家稍差了点,但也算不错了。可要说到家风,周家还真是不行,就单看几年前为了争家主,亲弟弟能把哥哥给赶出家门,还派人追杀;啧啧,就这家风还敢称世家,简直是把世家的脸都丢尽了。
两人就这么各想各的喝着酒,忽听得仆人来报,说帐外有客求见。
万老头睃了林书岚一眼,林书岚就自觉的起来出去会客了。
他撩帘出帐,只觉帐外空气清爽日光耀眼,而就在这耀眼的日光中,一神明爽俊的俊朗少年逆光而立,端是一番好风采。
见来人风采斐然,林书岚的名士病犯了,左手握拳放在鼻下咳了咳,然后一挺胸露出了一幅仙风道骨的飘然模样。
那少年听到咳声,不负他所望的立刻上前向他揖礼,“晚辈萧谅见过先生。”
所谓的名士病就是爱装x,和爱受别人尊敬、还有就是爱被别人奉承。林书岚在前两样病上都得到了满足,听那少年说了来意后,也不为难人的引了他进了帐内。
到了帐内,万老头早就从酒桌前移到了矮榻上,狂士也有狂士病,具体表现就如万老头一样,
喜欢别人站着他坐着,别人坐着他躺着,别人在他面前躺着…那基本就是下葬的时候。
那叫萧谅的少年一进帐就扑通的跪在了万老头的榻前,半躺着的万老头脸一下就青了,他这能蹦能跳的不用这小子行这孝子贤孙的大礼啊!这是唱的哪出?
“小子有罪,今特来向老先生请罪!”萧谅额头触地,给万老头磕了个响头。
万老头这会脸都紫了,这是拜坟的磕法,呸呸呸,真不吉利。
万老头被这少年吓的从矮榻上跳了起来,“你有什么事先起来再说,别这么杵着,怪难受的。”
少年冲着万老头再磕一头,“此事事关重大,请老先生独商。”
林书岚听少年要求清场,心中暗骂,好你个小子,这是过河拆桥啊!
万老头被这少年的三个头磕晕了,摆手赶人,“出去、出去,没听见要独商吗?”
林书岚愤愤而出,有心想偷听又怕被武功高强的师伯知道被收拾,最后只好悻悻的回了自己的帐篷。
萧谅见闲杂人等清场完毕,立刻又要冲万老头再磕头,吓的万老头急忙避开,“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再磕那脑门就该肿了。”
萧谅听他这么说,也不再磕头了,只跪着把那天晚上他和叶小八坠河的事艺术加工了一下,说了出来。
“什么?你说小八为了救你把你拖上岸时有了肌肤之亲?还摸了你,亲了你?”万老头很想用高八度的声音大吼,可事关乖徒儿的名声,他现在只能轻轻的用最低的声音和蔼的问道。
“是我的错,请您要罚就罚我吧,不过在罚之前可否容小子先与恩人姑娘定亲?”萧谅一幅无害的弱受模样,眼泪汪汪做完全替别人考虑的圣母形象。
“你愿意娶小八?”万老头一向喜欢抓重点,这小子长的不错,体格也不错,性格暂时也不错,只是配自己的徒弟还是差了一点。
“嗯,我这条命是恩人姑娘救的,因为救我又毁了她的名节,自当负责!”萧谅此时又做忠义模样,如小鸡琢米般的拼命点头。同时其内心有一万个小人在授旗呐喊,答应吧,答应我吧,快答应我吧!
万老头还是疑惑,“可我并没有听小八提起过这些啊?”
厚脸皮萧谅睁眼说瞎话,“她姑娘家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