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一样的,许君乐想。
像纪萧笙这种财富,名誉与年龄都拥有的人有一种很有底气的从容。与总是烦躁,莽撞,迫切的许君乐是不一样的,所以他能毫无顾忌的示弱,问出“我有哪些行为惹你生气了”这样的话。
许君乐说不出这种话,他撞一百回南墙也不知回头,顶多说一句对不起,但下次还敢。
他永远不可能变成纪萧笙这样,他就要打破,冲撞,就要生气愤怒,就要破口大骂……
可他会为这样的纪萧笙感到心动。
“我…”许君乐犹豫着开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他刚才那阵情绪早已经消失了。
“没什么,我现在都好了。”他说。
“你得知道,我非常在意你的心情。”
这究竟是什么老式电影里的酸词啊,许君乐几乎听笑了。
他试图解释,“我脾气很坏,边界感很强,而且很容易感到被冒犯,比如刚才,我觉得你在拿我取乐……”
“拿你取乐?”纪萧笙坐起身来。
许君乐忙按住他的手臂,“我知道你没有。”
“不。”纪萧笙打断他,“许君乐,我不会拿人取乐,我根本懒得与人打交道,比起人,我的猫要可爱的多。”
许君乐闻言抱着手挑眉,戏谑,“再给你一个机会组织一下语言,什么叫猫要可爱的多?”
纪萧笙望向他,“你也很可爱,我有时候觉得我几年也不见得能多认识一个人,但能认识你就很神奇。”
“可爱?”许君乐嗤笑,“不会说中文就别说。”
纪萧笙手放在下巴上,想了想,“很多时候我听一些人说话,心里想的都是,哦,您很好,您的妻子,孩子们也都很好,您的学问您的喜怒哀乐都很深刻,但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说再多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因为不可爱的人怎样都是不可爱的。”
他眨了一下眼睛,微微向上看,就对上了许君乐的目光,“而真正可爱的人,像你,是很丰富,很漂亮,很好的,连穷困与痛苦发生在你身上都是可爱的,你能明白吗?
“许君乐,你有一个很高贵的灵魂。”
虽然很土,但许君乐很少受到这种类型的夸奖,他迟疑了一会,怀疑这是另一个玩笑。可又觉得不好意思极了,目光游移,“呃…那个,每个人都是高贵的。”
纪萧笙眼里泛起涟漪,“你看,我只能看到极个别的高贵灵魂,而你不一样。”
许君乐看到他眼皮上青色的血管间夹杂了一根细小的红色血管,纤细若游丝,脆弱又漂亮,和他的主人一样,总是让许君乐感到难过又不知所措。
许君乐“咻”的一声站起来,“我们该走了吧。”
纪萧笙看着他笑,“走吧,带你去吃饭。”
他们去的餐厅像是纪萧笙经常去的,路过吧台时,服务人员看见纪萧笙会背着手站立,沉着的与他打一声招呼。
正是午餐时间,大厅基本坐满了人,看客人们的举止和衣着,应该都是一些中产。
男男女女坐着或聊天或抽烟,很像许君乐看的电影里的场景。
他们落座,纪萧笙将菜单递给许君乐,开始与一旁的服务员很熟稔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