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随便看看而已。”
&esp;&esp;“桥下河深水急,还是小心些。”周沉道,“又是寒冬腊月,掉下去该如何?”
&esp;&esp;“无事,我会水的。”
&esp;&esp;沈若筠说完,忽想起自己在雁池里捞了周沉一事,也不知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esp;&esp;此处无灯极暗,周沉不得观她神情,只问:“今日怎么没和陆蕴一处?”
&esp;&esp;“我往年与小郡姬看灯更多。”
&esp;&esp;周沉了然:“今日宫里宫宴,想来小郡姬进宫赴宴去了。”
&esp;&esp;沈若筠不愿多说玉屏的事,只嗯了声,仍看着桥下流水。
&esp;&esp;周沉站在她身侧,“要不要一起逛逛?”
&esp;&esp;“我马上就回去了。”沈若筠礼貌拒绝。
&esp;&esp;“那我送你。”
&esp;&esp;沈若筠皱眉瞥他一眼,周沉这人怎么连拒绝的意思都听不出来呢?
&esp;&esp;“……也不用的。”
&esp;&esp;周沉轻声笑了,“你我即将成亲,还是多熟悉熟悉好。”
&esp;&esp;“这事好笑吗?”沈若筠好奇问他,“作何你想起成亲一事,便不觉得难过呢?”
&esp;&esp;周沉脸上的笑尽收了,“你是为此事神伤?”
&esp;&esp;何止神伤,自赐婚以来,沈若筠做过多次噩梦。这桩亲事每完成一个环节,她的惧意更甚……偏又怕身边的人为自己担心,害怕也不能外露。
&esp;&esp;“我这般可怕?”周沉失笑,只恨今日没拿个灯,好瞧瞧往日混不知惧的沈若筠眼下是个什么表情模样。
&esp;&esp;沈若筠淡淡道:“与你无关。”
&esp;&esp;周沉略一思量,猜出几分来:“自古婚嫁,女子辞家,自是舍不得。”
&esp;&esp;沈若筠默默听着,心道婚嫁之事,为何这般不公平。
&esp;&esp;她提了裙子往桥下走,周沉跟在她身后。等下了桥,又去买了一盏莲花形的花灯来。
&esp;&esp;沈若筠走了一会,见他又跟了来,忙与他道:“我不用你送的。”
&esp;&esp;周沉却是将那盏灯提了照她,只见暖黄的灯光下,衬出一张冷倩脸庞,不似往日犀利神色。她抬眸看他,眸中便有他的影子,周沉看得入神。
&esp;&esp;沈若筠极小声咦了句,“你做什么?”
&esp;&esp;“我以为你哭鼻子了。”周沉故意逗她,又将那盏灯放到她手上,“别害怕此事了,我又不会吃了你。”
&esp;&esp;过了上元开朝,礼部择了成亲的吉日,沈若筠严重怀疑这群人只想草草了事,方才定了六月初六。
&esp;&esp;虽是太后发嫁,但沈若筠并非赵家人,不从宫里出嫁。太后自冬月以来便卧床难起,钦点了刚嫁了长女的濮王妃主理这桩婚事。
&esp;&esp;濮王妃自接了这事,极为用心,三月初便使人来传话,说是要替她理一理嫁妆,若有缺漏好及时置办。
&esp;&esp;沈若筠知道太后这个安排,也觉得好。她已有一阵子没见到玉屏了,也不知道濮王妃会不会将她带来。
&esp;&esp;像是与之心有灵犀,濮王妃来替她理嫁妆时,果将赵玉屏带来沈家了。
&esp;&esp;两人多日未见,互相见礼时赵玉屏十分忧心:“我可愁了好些日子了,你怎的就要嫁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