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因要与周夫人去濮王府,少不得要梳妆。因着成亲后不怎么进宫了,丫头们便将一些贵重的衣饰收了,只留日常的衣衫。
&esp;&esp;不秋搬了小梯子进来,打开衣柜上一层,拿了几套衣裙来。沈若筠看了看,要么是缂丝要么是重工刺绣,都显得太过隆重了。最后挑了一套珊瑚色交领衣,衣服领口处绣了梅花松竹图样,还缀了大小一致的粉色珊瑚珠。
&esp;&esp;她穿了厚膝裤,系了百迭裙,外罩滚了兔毛边的苏芳色袄子。早园替她梳了妇人高髻,斜插一只金凤衔珍珠流苏步摇,又缀了些小珠花。
&esp;&esp;平日不怎么上妆,今日描了远山眉,敷了层珍珠膏,又拿紫茉莉粉仔细扑了。卧雪斋并无胭脂,故口脂用的是花汁调的,拿水点开了,用绢布蘸取上妆。
&esp;&esp;早园替她上得极其小心,沈若筠却觉得这个上色效果并不好,还可以改进一二。
&esp;&esp;心下想着等过了年,要在卧雪斋将今年支出的银子赚回一些来。
&esp;&esp;要紧
&esp;&esp;装扮停当,沈若筠便去周夫人住的玉清院。
&esp;&esp;周夫人也正在更衣,见沈若筠一身打扮比往日贵重,不由多看了会。虽是冬衣但仍显身量窈窕,加之靡颜腻理,明眸皓齿。便是她都看得错不开眼,又遑论男子。
&esp;&esp;论起来周夫人对周沉婚事有许多不满之处,唯独对沈若筠的容貌挑不出什么。
&esp;&esp;她叹了口气,出落得这样好,难怪当时赐婚时,二郎一点都不反对,也不设法推托;三郎更是大胆,要进宫求官家修改圣旨。
&esp;&esp;想到此,周夫人脸色一变,沈若筠顿觉莫名其妙。
&esp;&esp;两人共乘一辆马车,周夫人才与沈若筠说起此行目的。
&esp;&esp;“我知你是个爽落的孩子。”周夫人开了头,“横竖有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我便与你说几句心里话吧。”
&esp;&esp;“您说。”沈若筠揣测她是要提周季的事,“我听着呢。”
&esp;&esp;“说起来,我是从未想过二郎会娶你的。”周夫人叹了口气,“可你自进我家门,却总叫我夫人,不曾叫过一声母亲。”
&esp;&esp;听到周夫人提了这事,沈若筠低了头,有些不好意思。
&esp;&esp;周夫人替她扶了下鬓边那只斜飞凤,“我并不是责怪你,也知你母亲去得早,你不愿叫也正常。”
&esp;&esp;沈若筠嗯了声,“我的事也不瞒夫人,我与二郎不过表面夫妻罢了。”
&esp;&esp;周夫人微诧,“可二郎他……他……”
&esp;&esp;若非官家赐婚,周家是断不会娶沈家女的。就算沈钰还在,周家也不愿与沈家这样的武官结亲,遑论沈家现在便如一个纸板搭起的漂亮壳子,风吹吹便倒了。
&esp;&esp;周沉娶亲前,已与父母保证,日后会和离或休妻。可这些日子瞧着,周夫人一度怀疑,儿子已全然忘记此事了。
&esp;&esp;“可你对阿妤,还有老夫人……”周夫人不解,“我还以为,你是心慕二郎,才如此的。”
&esp;&esp;“一码归一码。”沈若筠不愿多说,“夫人今日想要我配合做什么?”
&esp;&esp;“倒也不需你做什么。”周夫人叹气,“这事我也就不瞒你了,三郎眼下有个极为麻烦的事儿,平原郡王的女儿看上了他,非闹着要与他成亲,可三郎才多大呀……”
&esp;&esp;沈若筠想了想周季的相貌,果然还未加冠,便这般招人惦记了。
&esp;&esp;“小孩子家混说两句也就这样,做不得真的。”沈若筠安慰周夫人。
&esp;&esp;周夫人叹了口气,“你不常与平原郡王妃打交道,遂不知她其人,眼下……”
&esp;&esp;她顿了顿,“她已是来我这提过了。”
&esp;&esp;平原郡王赵参膝下有四子一女,唯一的女儿便是郡王妃所出。夫妻俩爱若珍宝,赵殊办女学,都舍不得送去。
&esp;&esp;沈若筠隐约记得好像在宫宴见过一次赵楚玉,想了想又没什么印象。倒是听赵玉屏说过一些,也算是她的堂姐。赵玉屏说她屋里伺候的人比自己多两倍,可见平原郡王对女儿的娇宠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