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也没真的想走,只是心里实在气不过,觉得师父竟然心里向着外人,才吵着要回国。
看着他傻愣的样子,陆惊鸿倏尔笑出了声,摇头说了句“傻孩子,师父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外人欺负你。”
“外人”二字令盛世召心头一热,这些天在心中积累的躁郁悉数消散,心中腾起的温热直窜脑门,而后竟下意识地将陆惊鸿紧紧抱住怀中,振振有词地说:“师父,以后就算你赶我,我也会一直赖在香园。”
说完这句话,他才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动作也稍许暧昧了些,不是男人之间该有的沟通方式,于是慌忙松开陆惊鸿,说了句“我上去睡觉了”,然后匆匆走了出去。
望着盛世召匆忙离去的背影,陆惊鸿微微愣滞,眉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
这一夜,盛世召睡得分外香甜。因为是周末的原因,起床后他见昨天给陆惊鸿熬得十全大补膏都吃完了,于是又熬了一锅。
从厨房出来后,发现费延初和薛涛带着手里提着行李像是要走的意思,于是说:“师叔多玩几天再走啊。”
其实这话并非客套,经过昨晚和陆惊鸿的一番交谈后,他认为之前自己确实想太多了,对师叔也有失礼貌。
费延初笑道:“不玩了,看见惊鸿被你照顾的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那是当然。”
盛世召听见这话有些自豪,脊背挺得笔直。
费延初又叮嘱了几句有关陆惊鸿饮食起居方面的事情,便带着薛涛去了机场。
午饭过后,盛世召开始和王磊三人在他们专属的群里,讨论露露李晚上生日宴会一事。
供养小型古曼童和佛牌的人都会将它们随身携带。
经过一番讨论过后,他们决定,晚上由盛世召想办法拖住露露李,然后王磊找机会将古曼童偷出来,然后再有盛世召带回香园超度。
既然是生日宴,那就没有空着手去的道理。
盛世召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不知道该给别人送什么好,且他身上也没有钱,于是他准备去请一下陆惊鸿。
“师父,问你件事。”盛世召有些局促,就像自己做错了事一般心虚,“那个,女生过生日的话,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陆惊鸿正倚在床上看书,见他身上穿着昨天自己送他的衣服,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手指微微一颤,语气冰冷地回:“未成年人不许谈恋爱!”
“没,没有!”盛世召莫名有些心慌,连忙举起右手作发誓状,然后一五一十地将事情交代了一遍。
陆惊鸿表情松怔了些,说:“我包里有钱,你去和王磊上街逛逛,看中什么直接买。”
“我不要。”盛世召说:“不想花你的钱,而且礼物也不是非得是花钱买的,心意到了就可以。”
陆惊鸿莞尔,想了片刻,说:“你去花园里剪一簇白玫瑰包装一下,记得把唢呐带上,以便不时之需。”
说着,他又向盛世召的裤兜里塞了一张黄符:“这个黄符有驱邪避毒的功效,任何邪祟靠近这张符都会被逼现身。如果遇见上次那个小鬼,你就用这张符把它镇住,然后将它带回来。”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盛世召对陆惊鸿佩服的五体投地,跑去花园剪了几只开的比较旺的。
望着盛世召背着唢呐欢快地走出香园,在楼下向他挥手的样子,陆惊鸿也回之一笑,向他在耳边比了一个“有事记得打电话”的手势。
这一幕被程叔尽收眼底。眼前的这番场景令他心中非常欣慰,这两人终于有些师徒该有的样子了。
见程叔端了一碗热汤进来,陆惊鸿轻咳了一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些不放心。”
“你没养过孩子,第一次做长辈,有这种担忧也是正常的。不过你放心,盛世召是个知轻重的。”程叔笑道:“先生喝了药就休息吧,今天是十五。”
陆惊鸿长叹了口气,淡淡回了句“知道了”。
露露李的生日宴设在小镇最好的酒店里。可听王磊说,她母亲很早就过世了,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但父亲沉迷酒精,整天浑浑噩噩,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按理来说,她家里应该并不富裕,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举办生日宴会?”盛世召问。
王磊撇了撇嘴,眼底露出一丝不屑:“别看她那天当众揭发了李团长的丑事,自诩正义人士,其实内心虚荣的很。我最讨厌她这种表里不一的人。”
“就是。”大壮接话道:“她家庭情况不好,但用的都是最贵的化妆品,每天装得可怜兮兮的,真是一朵盛世白莲花。”
对于露露李,盛世召了解的并不多,所以不予评价,只是坐在一旁听王磊三人七嘴八舌地说着露露李之前的事,没过多久就到了酒店门口。
梨花酒店建在半山腰上,被郁郁葱葱的橡树包围着,僻静且优美,再往上山的方向走便是康斯坦丁古堡,距离不足一公里。
露露李的宴厅设在二楼,她的性格不算开朗,所以来参加她生日宴的人统共也才9个人,其中还有一位名叫巴颂的老师,在学校授古典艺术。因为外型俊朗,所以在学校里的人气非常高,是位英泰混血。
因为只有9位宾客,所以这一百多平的宴会厅显得格外空荡。
盛世召有些发愁,来的人实在太少,且宴又比较开阔,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周围人发现,这给他们偷古曼童的计划增加了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