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如何呢。
谢燕平实在说不出。
他的心一点点向下沉,几乎沉到底了。
但楚熹看他,也只是喝醉了酒,有些迷蒙的模样:“到夜里风还是凉,咱们别在这坐着了,到那边亭子里去,好歹能挡挡风。”
谢燕平摇头不语。
“没承想你喝醉酒还挺犟的,干嘛非要在这坐着呀?”
“这安静。”
二月末的夜里,并无蛙声蝉鸣,那微风拂过树叶,麻雀抖搂翅膀,浅溪曲折流淌,种种细微的声响都变得分外清晰。
楚熹伸直了双腿,手掌压在膝盖上,拢着肩摇晃了两下道:“是挺安静的,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不是在安阳,若是在安阳,我就把烤架拿出来,烧一盆炭,再切几块厚厚的五花肉,把五花肉往烤架上一放,立时就滋滋冒油,油落到炭里,火一下烧起来。”楚熹咽了咽口水,意识到自己跑题了,很不好意思的说:“我就喜欢夜深人静的时候烤肉吃。”
谢燕平轻笑了一声,眉眼较比方才柔和许多:“你也不怕积食。”
“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胃口好,况且谁能拒绝外酥里嫩的烤五花肉呢,等以后你去安阳,我烤给你吃,真的不骗人,能香你一个跟头!”
“薛公子来了。”
“啊?”
楚熹扭过头,眼见薛进正不紧不慢的朝着这边走来,不自觉瞪大眼睛。
薛进却十分从容自如,脚步轻快地踏入照妆厅,视线从楚熹身上缓缓移到谢燕平身上,笑着问道:“燕平公子怎么在此?”
谢燕平不动声色道:“只许薛公子逃酒,难道不许我出来躲一躲?”
“论酒量,我如何比得过燕平公子。”
“薛公子说笑了,谁不知你是深藏不漏呢。”
这两个人分明神情如常,可楚熹莫名脊背发凉,总觉得有刀子在自己身旁环绕。
一定是心理作用。
哎,果然不能做亏心事。
“那个……”楚熹站起身,正准备找个借口开溜,忽听薛进道:“方才似乎听见你们谈及五花肉?”
谢燕平道:“楚小姐说,等我去安阳,要烤五花肉给我吃。”
薛进挑眉:“哦?照这情形,楚谢两家好事将近了?”
谢燕平看向楚熹,但笑不语,即便没有明确答复,意思也不言而喻。
楚熹小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薛进出什么幺蛾子,一双小鹿眼惶惶不安的飞快眨动。
哼。
薛进原想吓唬吓唬她,可看她这不禁吓的怂包样,顿时没了兴致,只对谢燕平拱手笑道:“那便提前给燕平公子道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