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城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连鸟都飞不出,何况驿使。”
“李善那边也没动静?”
“顺清的兵马一动,兖州军即刻便会杀上来,安阳同样的。”
任凭廖三心急如焚,没有得到薛进的命令,也不敢抛下安阳城贸然调兵驰援。
老爹不禁苦笑:“难道薛军当真气数已尽了吗。”
楚熹望了一眼城下几乎干涸的护城河,忍受不住酷热,躲进城楼旁的阴凉处:“那也未必,老爹莫不是忘了,常州并非薛军的常州。”
“正因常州是咱们楚家的地盘,我才不愿它落到朝廷手中。”
“不,常州是常州百姓的常州。”
楚熹对薛进有所防备,对老爹却从无秘密,老爹当即反应过来她话中之意:“恁可要想好了,子弟兵是咱们如今唯一的退路,若……若有朝一日恁和薛进决裂,咱们半点自保的手段都没有了。”
楚熹很热,热得口干舌燥,头晕目眩,但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清明。
她就像曾经站在老爹跟前,那个十六七岁,不谙世事,为爱情斗争的无知少女,坚定不移地说:“不会有那一日。”
作者有话说:
元宵节快乐哦
第140章
烈日炎炎,酷暑难熬,火球似的毒日头高悬在常德城上空,城外的帝军皆褪去厚重的盔甲,只穿着单裤,赤着臂膀,大汗淋漓地紧攥着烫手的兵器,只等主帅一声令下,便对那高耸的城墙发起进攻。
而营帐内,谢燕平挥退众人,只留谢善臻在旁议事:“刚收到朝廷来的密函,你看看。”
从前文静如小姑娘一般的谢善臻,如今已长成了一个足以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与谢燕平的温和儒雅、静水流深不同,他的相貌更胜一筹,有种雌雄莫辨的俊秀,眉眼间那抹稚气的顽皮被凌厉的锋芒所取代,愈发攻击性十足。
若说在沂都寄人篱下这些年,谢燕平是为了等待时机忍辱负重,那谢善臻便是他仅存的尊严。
“这什么意思?”谢善臻将密函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颇有些恼怒道:“是要让我们撤兵!朝廷这帮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信州楚州今年颗粒无收,数万流民涌至辉州,陛下须得安抚流民,否则,大军在外,流民一旦揭竿起义,辉州就要乱了,帝都自然也难保。”
“可,此时退兵,岂不前功尽弃?只要打下江南,那些难民流民又算得了什么!”
谢燕平朝他笑了笑:“别急,我何时说要退兵了。”
“那兄长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