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廖三和仇阳素来不大对付,时不时就要这般争执一番,楚茂和见怪不怪,只低喃道:“厨娘才是西北细作,两个细作……怪不得……”
那次楚光显大肆搜查安阳府,凭空消失了两个下人,一个是楚熹院里的厨娘,一个是外院的内卫,而楚熹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无论怎么看都是她身边人更易察觉,为何薛进只命西北死士半路搅局呢?
唯一的可能,这两个细作都出自西北,是薛进故意透漏消息给沂都。
以当时的局势,合临城急需一个强有力的盟友共同抵抗西北,若不是沂都跳出来横插一脚,除非楚熹意外身亡,否则不管发生任何事,谢家都不会放弃与楚家的姻亲。
薛进不能杀楚熹,也无法在重重阻碍下将楚熹劫回丘州,他想破坏楚熹和谢燕平这桩亲事,唯有这一计可行。
楚茂和一瞬间想通了所有关窍,不由看向身旁的仇阳。
怪不得,怪不得薛进每每见楚熹土匪般的作风,总是面露悔意,怪不得薛进如此的讨厌仇阳,根本就是他亲手把仇阳送到楚熹身边的啊!
“看什么?”
“没,没什么。”
楚熹回到林苑时已然亥正了。
薛进像老爷子似的坐在屋檐底下逗弄鹦鹉,见她进门,冷笑一声:“还知道回来。”
“你少阴阳怪气的,我问你,廖三他们来过没有,你知不知道廖三领着楚茂和去哪了,青楼!”
“他们去青楼你怎知道?”
楚熹理直气壮:“我也去了,我去看花魁跳舞了。”
薛进扫了一眼她身后的吉春,碍于有外人在,忍着脾气没有发作:“这件事,明早我会处置的,早些休息吧,还有,这两日少往外跑。”
“我不,我明日还要和吉春进城去听戏呢,是吧吉春。”
吉春恭敬道:“乌园的梅戏是天下一绝,王爷不妨也去瞧一瞧。”
薛进仿佛自视甚高,不屑与吉春这等阉人多费口舌,起身回了殿中。
“就看不惯他这幅样子……”楚熹咕哝一声,对吉春道:“他不去更好,去了也是扫兴,明日就咱们俩去,你快回去歇着吧。”
吉春垂首退下,走到门外站定。
只听里面传来一阵阵的争吵,足有小半个时辰才作罢。
“行了吗?”
“嗯,喝口水,嗓子都哑了。”
楚熹借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水,终于缓过气,压低声音问:“满香楼是怎么一回事?那个花魁飞燕,我瞧着可眼熟的很。”
“就是你想的那样,从前朝廷的一切消息都是经过满香楼传到我手里,不过如今已经是一步废棋了。”
“那你让廖三他们过去,是要将朝廷的人都引到满香楼?”
薛进颔首:“朝廷盯得太紧,单凭你一个,还不足以转移他们的注意,我若没有半点动作,他们反倒会生出疑心。”
“嗯……你早该告诉我的,我就不会去满香楼了。”
“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