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怎么不骂她一顿,那种人也配来医院看温大哥,不是她,温岭怎么会受伤……”左柚之后的抱怨,全被厉铭辰一巴掌拍回后脑勺里了:“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左柚嘟囔个嘴,半天只吭出了一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暖暖从左柚手里挣出来,走到温昕腿边拉拉她的裙角:“姑嘟,那个阿姨真是坏人吗?暖暖真不能见她吗?”
对侄女儿的问话,温昕能怎么回答,母女天性,就算她想阻止,看起来也不那么简单,但对周佳怡,温昕真不抱太大希望。“暖暖,我们先去看爸爸好不好?”
对付小孩子,转移注意力是个非常行之有效的做法。温昕想把暖暖抱起来,却无奈这丫头就像上了化肥一样,在季梅家几天没见人又球了,温昕刚把她举离地面就觉得力气不够,胳膊罢工前,温暖被厉少校一下接过去,举在头顶。
忽然的高度要小暖暖把刚刚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兴奋的咯咯直笑,骑在厉铭辰脖子上开始赶大马。
左柚跟在他们三人身后,感叹哥哥也会有被人骑的一天时,突然有了点形单影只的伤感。
温昕万万没想到,周佳怡的到来给哥哥带来这么大的转变,简直是九十度大转弯,因为几人进门坐定后,温岭对温昕说的第一句话竟是:“以后暖暖放假的时候,让她见见孩子吧……”
她是谁,不言而喻。
自从失去双腿后,开朗多话的温岭就变得沉默寡言。
不说,不代表一母同胞的温昕不知道哥哥的想法。
就像她知道哥哥对爸爸的是怨,对周佳怡是埋藏在沉寂下更多的恨。
温岭和周佳怡是彼此的初恋,从高中起快十年的感情一旦背叛,温岭不恨是不可能的。
可今天……
“不可以。”温昕摸摸暖暖小馒头似的小手,态度坚决,“不管她和你说了什么,都不可以。”
有的错误一旦犯了,就注定不能被原谅,温岭对魏跃是,温昕对周佳怡也是。所以温昕态度坚决。温暖骑在厉铭辰脖子上,一只手扒着小姑父的板儿寸,一只手被姑嘟拉着,小眼睛眨了眨。
温昕对哥哥态度转变的不满造成了周末“家庭聚”最后的不欢而散。想安慰温昕的厉铭辰突然发现自己竟无从下手——军人能想到的带媳妇儿散心的地方无非就一个地儿,军区,可不能昨天去了今天再去,再者去了的效果也未见多好。
就在少校放下温暖并接替她的工作继续挠头发时,刚让他消停了一天的李伯言又来了电话。
“我说李伯言你有完没完,模拟不是都做好了吗,你就不能要我消停两天陪陪媳妇儿啊……”
少校的抱怨声很大。
“三连长,半小时内回师部,有问题吗?”俗话说,小狐狸狐一个,大狐狸狐一窝,厉铭辰没想到,拿着李伯言的号码打给自己的竟会是参谋长本人。
不耐烦的语气尽消,大马路上,行人就见一个手持移动电话,两脚并立,身姿挺拔的绿装军人声音异常雄厚的大声讲了句:“是!报告参谋长!没问题!”
厉铭辰身边,一个拄着拐棍驼背大娘本来正打算过马路,听到厉铭辰的声音,眯缝着眼睛抿着漏风的牙说,“啧啧啧,看来着首长的耳朵也不大好使,不然哪用这么大声,我都听见了。”
厉铭辰不知道,原定的明天回营部的命令因为被外孙当了请假条的某老头一个不高兴,崩了。
严老爷子一句话,厉少校不仅假期没了,还得再在师部多服役一段时间。
不明所以的厉少校很迷茫,知道真相的李伯言笑的后槽牙到看到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厉小子。还是老爷子的手段高,既免了假期,又不耽误他就近搞对象。”师部办公室里的李伯言边从参谋长手里接过电话,边表达着对严老将军的五体投地之情。
“所以说啊,你们这群臭小子还是嫩啊……”话很少的纪参谋长燃起根烟说。
于是嫩小子厉铭辰被一个电话提溜回师部继续贡献脑细胞,而温昕则和左柚留下来照顾情绪有些不对的温岭。手术日确定了在下周五,厉铭辰临走前拉着温昕去医生那里确认过后,扔下一句“我那天一定回来”就走了。
同样是分别,对比过去,厉铭辰现在留下的味道,是甜蜜。
温岭情绪不对,但在治疗方面却比之前配合许多了,外加多了左柚这个帮手,新星期在医院、家、公司三点间跑的温昕没有上星期那么累了。
星期三晚,按照原来的约定应该是左柚去医院陪护,温昕接暖暖回家。可下午一个订单出了错,要改好再发不一定到几点,左柚看看表,直接提议说她把暖暖接了去医院,温昕这边忙好了再去医院把胖妞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