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传承的力量都快要蒙了——这小崽子到底要干嘛,想吃东西是它,想吸血也是它,可是现在打人的也是它……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搞不懂啊!
虞惟是神兽中的凶兽后裔,但这不代表她和祖先是同一种族。
事实上,只有瑞兽才会以同族的样貌传承,而虞惟的祖先更像是极致黑暗的负面力量化为的凶兽,外貌和形态不重要,传承的力量才是本体。
只要有阴暗存在,以黑暗为源为食的凶兽便永远不灭,它一直生活在下界,单代相传,每代形态都各不同,所以天界才查不到相关资料。
可话虽如此,神兽不论好坏都在分散天地自然的力量,实际上不被天理所容,所以其他所有神兽都灭绝了,连虞惟的上一代凶兽都死在至少一万年前。
如果不是谢剑白砸下一整个下界战争产生的充沛煞气,恐怕虞惟也会夭折。
所以——代代传承力量所凝聚出的一抹灵智,在看到油盐不进的小猫妖时,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因为有了代沟,所以才没有引导好它向恶?
它却不知道,小猫咪纯粹是被养挑嘴了。
纵然传承力量化出的那些信息素也都是真实美味的,可这天底下谁能有谢剑白的血更美味?他的强大、他异常的人生,他修的道,这所有的一切让谢剑白成为无法替代的最强猫薄荷。
如果是没见过世面的小猫咪可能还真的就被这些场面给诱惑了,可惜吃过了谢剑白的血,这些人便太过普通了。
更何况……男人那若即若离的味道一直在它的鼻尖打转,这让小猫咪更加烦躁,看谁都想来一爪子。
传承的诱导失效了。
它没有激发出她的恶念,没有让她继承祖先的力量,身为以恶力化成的凶兽后裔,虞惟觉醒得干干净净。
本来该向着六界发泄的黑暗欲望,全部倾斜在谢剑白一人身上。
正如男人所做好的准备,他要以自己的血肉为土壤安抚虞惟天真又邪恶的魂魄,也正如他所愿,他承载了虞惟对这凡世间唯一的欲望。
虞惟吃了有史以来最满足的一餐,睡了最舒服的一觉,她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身体内充盈着温暖又舒服的力量,几乎让人想要喟叹。
她下意识蹭了蹭脸颊身边的布料,过了半响,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在一个清凉又舒适的怀抱里。
虞惟抬起头,猝不及防地看到谢剑白那张俊美的面容。他孤冷疏离,如高山寒雪,有一股冷硬肃杀之气,偏偏微抿的薄唇看起来有一分柔软。
深邃的眉骨下,是一双略微狭长的眸子,正垂着睫毛,对上她的目光。
虞惟呆呆地看着他,鼻尖熟悉的味道已经让她想起之前的事情,可是这一切有点太乱了,为什么他会变得这么好看,而且还如此眼熟,以及为何自己在他的怀里……
虽然虞惟已经在二次觉醒后迈入成年期,可脑容量并没有明显增加,如此多的信息量喷涌而来,让她的大脑一时间停止转动。
“你、你……”她磕磕巴巴地开口,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紧接着,她的目光下滑,忽然看到男人伤痕累累的脖颈。
她留下的伤痕是违反修真者常识的,如今才刚刚结痂,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其中还有几个清晰可见的野兽和人的咬痕。
虽然有点不太道德,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虞惟不由得咕噜地咽了口水,又有些馋了。
她像是着了魔一样看着谢剑白脖颈的痕迹,她伸出手,刚要触碰到的时候,男人的皮肤上忽然闪过金色,像是图腾,将虞惟吓了一跳,顿时清醒过来。
“今天不可以了。”谢剑白声音清冷地说,“过几日,可以。”
虞惟重新看向他的眼睛,她有些犹豫地开口,“你是之前的……”
“谢清。”谢剑白道。
其实他上次便告诉她了,她果然没记住。
“哦,我是虞惟。”虞惟有些迷惑,“我们怎么在这里啊?”
“你刚刚饿了。”谢剑白说。
其实他们两个之间的接触,和普通人相比会显得很奇怪。普通人不会啃咬得让对方受伤,更不会两边都将这件事轻描淡写。
虞惟吃得理所应当,谢剑白的反应也很淡然,就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其实她于情于理都该关心一下他的伤,可虞惟一点都没想着要开口问,谢剑白仿佛也觉得这一切很正常。
二人的距离很近,虞惟浑身都是懒肉,虽然侧过身和谢剑白说话,可她的肩膀还抵在他的胸口,几乎是坐在他的怀里,她没觉得哪里不对,谢剑白也没有拉开距离。
他并非故意占便宜,只是脑子缺根弦,刚刚抱她睡觉抱了很久,如今仍然没反应过来如今的距离太近了,态度平静坦荡得仿佛一切都很正常。
二人脑子都有点奇怪,和凡世格格不入,却又莫名能聊得起来,哪怕偶尔说的都不是一件事。
“我为什么感觉你这样眼熟呀。”虞惟看着谢剑白,她小声嘀咕道,“总感觉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