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本里乡冷静又仔细的观察着站在他家庭院外的所谓挚友。
就像是在评估着货架上的商品。
良久之后大脑才响起了检验通过的信号,他回忆起了许多两人的记忆。
比如他五岁那年被拐出温暖的屋子和好友一起去雪地疯玩,导致感冒引发肺炎住院的糗事。
又比如在放学后安慰告白失败的某人,被请客吃饭。
……
大脑分析结束,于是祈本里乡接受了这个设定,朝着他的好友挥手,清冷的声音拖长语调之后变成了薄荷味的,甜腻与清冷完美结合,“天实在太冷了啊。”
“下次吧。”
善解人意的好友当然不会做任何让里乡感到为难的事,所以男孩儿只是失落了一小会儿,便打起了精神,两人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就抱着篮球匆匆离开。
毕竟附近的篮球场一直都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要是去晚了就没有位置了。
他果然很幸福啊。
祈本里乡心里想到,就连心意相通的挚友都出现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已经开始抽条了的少年站在洗浴室的镜子前,打量着镜子那头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只不过短发的自己站在镜子外,长发长裙的自己站在镜子里。
轻嘲地勾起唇,看向镜子中同样勾起相同弧度的自己,祈本里乡嘲讽道,“果然,像我这种不知足的坏孩子……”
祈本里乡伸出了手似乎想要触摸冰冷的镜面,与镜中的自己握手。
但是,镜子中的‘祈本里乡’像后退了一步。仿若遇到了洪水猛兽一般,步步后退,抗拒着本体的靠近。
直到退无可退。
祈本里乡笑了。
果然和他猜的一样。
于是他不顾镜中自己哀求的目光,五指紧握,没有任何犹豫,打碎了玻璃,任由四溅的玻璃碎片划破他的手指。
听到响动的父母担忧的冲了上来,站在紧闭的浴室门外,“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隔着洗浴室的门,祈本里乡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笑着随口敷衍道,“只是不小心将杯子打碎了。”
于是祈本夫人高度紧张了起来,“你不要管杯子碎片,等我来收拾……”
她担心里乡不小心被玻璃碎片划破了手。
可惜,已经说迟了。
祈本里乡低头看了眼被鲜血染红的手掌,疼痛与失血过多带来的虚弱感,让他从伤口处感到火辣辣的疼痛,随即是入骨的寒冷。
不得不说,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察觉到不对劲的父母选择破门而入。
祈本夫人发出了尖锐地嘶吼,“为什么会有镜子!”
洗浴室里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面镜子?
她似乎陷入了某种魔怔,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泪又倏倏落下。
就仿佛被玻璃碎片割破了手的人是她自己一样。
女人仿佛陷入了魔怔之中。
因为浴室里出现了一面不该出现的镜子。
祈本里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不疾不徐地从兜里掏出了张素色的手绢,用完好的另一只手轻柔地拂去了母亲挂在脸颊上的眼泪。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