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此刻贾琏神情淡然,扭头便走,道:“不必了,我乏了,想要歇一会。”
有心与天争高低,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可奈何矣。
瞧着贾琏离去的背影,凤姐儿目瞪口呆,凤眸之中满是震惊之色。
今儿个的贾琏怎么转性子了?
芳心微转,似是猜测到什么,粉面一沉,眸中散发出骇人的气息,喝道:“好你个贾琏,多嫌着我,走了就别回来,以后也别想碰平儿。”
对于贾琏这反常的行为,凤姐儿自然不会往“命根”的方向想,心中以为贾琏嫌弃她嫌弃到了连平儿都安抚不了,一时之间,委屈涌上心头,凤眸之中饱含泪水。
她都不计较先前提剑砍她的事儿,眼下又把平儿给她,还要不依不饶的,究竟想怎样,莫不是真要她去死。
平儿见状,上前劝慰道:“奶奶,二爷许是真乏了,你也别放在心上。”
“放屁,他能乏了,闻着味比那狗都欢,一股子的作弄,他还能乏了。”
平儿闻言嘴角微抽,有心帮着二爷说句好话,但仔细想想又反驳不来,眼下不光是凤姐儿不明白贾琏的用图,便是她也满心的疑惑,怎得二爷变了个人似的。
抿了抿粉唇,平儿小声道:“奶奶,咱们先回屋吧。”
凤姐儿芳心一顿,抬着红肿的凤眸环顾一圈,见墙角根人影绰约,当即凤眉一跳,怒喝道:“一个个偷奸耍滑,仔细扒了你们的皮。”
一眨眼间,窸窸窣窣的慌乱声响起,四处看热闹的人儿立即躲开,他们可都知道,这位琏二奶奶正在气头上,可别不识趣的撞在她手上,怕是真会扒了皮。
主仆二人进了屋,平儿便倒了杯茶水来,柔声道:“奶奶,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哭了好几回了,嗓子都要哑了。
凤姐儿接过茶水抿了起来,精致的粉面满是破碎,那锦绣辉煌恍若神仙妃子般的人儿也成了一个豪门弃妇。。。
平儿神情犹豫,想了想,还是劝诫道:“奶奶,你也别多想,二爷许是遇见了什么烦心事,等过两天也就好了。”
自家的主子自家清楚,二爷即便是心里多有对奶奶的不满,也不会恼着非要砍杀了奶奶,再加上近段时间二爷时常买醉,如此的反常,让聪慧厚道的平儿察觉到了不同之处。
只是凤姐儿一叶障目,忽略了这些。
果不其然,凤姐儿冷哼一声,啐道:“他现在仗着有王爷撑腰,底气足了,还指望他好,没瞧见我把你给他,他也不应,怕是嫌了咱们主仆。”
显然,先前水溶当众说什么“七出之条”的,让凤姐儿认定水溶是站在贾琏一边的,尖嘴猴腮的,惹人嫌弃。
提及此处,平儿俏丽的脸蛋儿染上一层红晕,柳眸瞧了瞧恼怒的凤姐儿,轻声道:“奶奶,先前还是王爷护着你哩。”
凤姐儿闻言一时语噎,先前确实是水溶护着她,还眼泪、鼻涕泡的抹了一裤腿儿,只是。。。。
“一码归一码,爷们都一个德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狗鼻子闻不得骚蹄子味,越野,他们越喜欢。”
平儿:“。。。。。。”
北静王府,宁安堂。
傍晚时分,水溶一行人堪堪从荣国公府回来,此时正聚在宁安堂内。
高台软塌之上,一席淡黄色衣裙的北静太妃端坐于上,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
此刻的北静太妃柳叶细眉微微轻挑,盈盈秋水般的柳眸瞧着堂下一排站立的十二个小女孩,艳丽的脸蛋儿上透着几许错愕。
好家伙,上回去岳丈家带回了一群妹妹们,这回又带回来一群戏子,怎得,干起了强人的活计,搜刮起岳丈家了?
水溶见北静太妃脸蛋儿上的错愕,笑着解释道:“母亲,此番正巧遇见了甄家表妹,便将从江南带来的戏班子赠与母亲,以表对母亲照料之恩,孩儿想着母亲在府里甚是无趣,正好以此解闷,便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