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马大犇也突然想到,如果说自己光有手里的东西还不够,顶多算是个物证,应该怎样才能把这个证据跟周强直接联系到一起?这样才能证明周强脱不了干系。
于是想了想之后,马大犇对周强说到:“强哥,你这是要我送去哪里呀?有接应的人吗?”他故意把问题问得更加详细具体,一来为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二来了解更多,他也更知道怎么办才最好。
周强从包里摸出一张名片,然后用笔在上面写了一个新地址,还有电话。告诉马大犇说:“大犇,别的你都不用问,按照这个地址送过去,然后打电话给这个人,他会告诉你下一个接应地点,到时候你把东西放到那个地方后就可以离开了。等对方收到货,我这里就会知道,到时候我跟你说,你来拿钱就行,别想那么复杂,其实就这么简单而已。”
周强一边喝茶一边说着,感觉轻描淡写,但马大犇当然知道,如果真的这么容易的话,那还犯得着连续更换几个交易地点吗?
眼看周强已经不愿意再多说,这也是他一贯的谨慎。而刘浩在边上自顾自的喝茶,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一样,但马大犇知道,这家伙表面看起来毫不在乎,实际上肯定尖着耳朵听到了自己说的每一句话。
如果再继续追问下去的话,周强只怕是要怀疑了。即便不怀疑,也会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于是马大犇傻乎乎的一笑,拍着胸口说道:“强哥,既然你这么信得过小弟,我一定不辜负你的嘱托,我这就去办。”说完马大犇站起身来,拿起了桌上的名片和地上的箱子,打算离开。
刚转身,背后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小兄弟,你今天见过我吗?”说话之人,正是刘浩。马大犇很诧异为什么他会有此一问,但很快就想到,刘浩的意思是说,自己今天没有来过,更没有跟马大犇见过,更更不知道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马大犇转身,嬉皮笑脸地对周强说:“强哥,刚刚好像有人叫我,你听见了吗?”周强和刘浩都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很显然,刘浩也觉得马大犇这句话挺有意思的,于是笑着说:“行了,快办你的事去吧。”
马大犇出了门,就在楼下打了个出租车,他知道,此刻正有至少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于是他拿着名片跟司机说去这个地址,出租车很快就朝着出城的方向而去。
名片上的地址位于城北近郊,从福星茶楼到那里,光是打车都至少需要接近一个小时。越是靠近城郊,人烟就越少。在出城后一条很长的直路上,马大犇开始朝着车后张望,发现长长的路上,并没有什么车辆在跟踪。于是他临时对出租车司机说道:“师傅,麻烦你帮我就近找个能打电话的地方。”
于是司机顺拐就去了城郊一个镇里,在郊区这样的地方来说,这里还算是热闹。这个地方距离目的地,大约还有几公里,如果步行,会耽误不少时间。可是马大犇必须在这个时候找到一个机会,去告诉王雷目前的情况。所以下车之后,马大犇让司机不必等他,付过车费之后,就提着箱子开始在镇上寻找可以打电话的地方。
他的第一通电话就打给了王雷,尽可能详细地说了目前发生的一切情况,并且还说了些自己的猜测。他告诉王雷,目前只有物证,无法确定周强与之有关,而自己身份尴尬,显然不可能去当人证,周强兄弟很多,自己如果作证指控,将来的报复只怕自己是受不了的。
王雷思考了一下后告诉马大犇,趁着现在没有耽误很多时间,让马大犇立刻再打一个车,按照指定地点前去,自己会立刻通知对方辖区的同事在接头地点埋伏,如果等一下在换地方,就会有警方的人跟上去。
马大犇答应了,挂上电话就在镇上最热闹的地方打了个车,催促司机开快一些,朝着目的地飞驰而去。
到了名片上的地方后,马大犇发现这个地方有一些开发区的新楼房,虽然距离主城比较远,但看起来还是比较热闹。马大犇心里知道,自从自己下车之后,就有警方的人在暗中注视着自己,并且很有可能对方接头的人也在附近。于是他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找到电话亭,按照周强提供的号码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沙哑,说普通话的男人。他详细地问了问马大犇身边有些什么标志性的东西,马大犇也一一回答了,但马大犇分析,对方既然这么问,肯定就是在试图找准自己的位置。能够看到这些地标的地方,一定在高处。这附近有不少高楼,能够看到自己当下位置的,就只有那么一栋而已。
于是他暗暗记下了这栋楼的位置。电话里那个声音沙哑的人告诉马大犇:“你现在去问路,找到某某大楼,四号门入口那里有个进车库的地方,你顺着那里走到负三楼,然后找到136号车位,你会看到那里停着一台面包车,把箱子塞到左后轮的内侧底下就行了。”
由于要求过于复杂,马大犇又让对方重复了一次,这才记住。事到如今,自己的任务算是比较顺利,接下来就看警方同志给不给力了。
马大犇清楚,既然无法关联到周强,那起码接头的人是能跟到的。一到交易成功,周强那边就会收到接头人的消息,只要控制了接头人,那么周强的落网,就是迟早的事了。
想到这里,他开始问路。按照对方的指示将皮箱放到了指定地点,然后原路返回。他没有给周强打电话,因为不知道接头人是不是在监视着自己,于是就直接打车,朝着老街开去。
回程路上,马大犇心跳不已。不知道接下来是喜是忧,如果自己帮周强做的第一件事就出了幺蛾子,周强会不会因此联想到是自己从中使坏?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和家里人的处境,究竟还安不安全?
如今一切,马大犇都只能寄希望于王雷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