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勇者胜!顺军营寨里,开水一般沸腾。刘芳亮提着一把鬼头大刀,面目狰狞,嘶吼着:“上,上,后退者死!”
这大营里有三千精兵,都是跟随他多年,用酒肉女人,银子喂出来的亡命徒,也是他看家的本钱!“杀,给将爷杀!”
他揉着脸上的伤口,龇牙咧嘴的:“将爷重重的赏!”
营内弓手,火枪兵,刀牌手蜂拥上前,许多凶悍之辈上了寨墙,爬到窝棚上头还击。“铛铛铛!”
箭如雨下,铳子如瓢泼。几声惨哼,凤威军的盾阵挡的住弓弩,却挡不住铳子,随着盾阵渐渐散乱,藏在后头的火枪兵,也在激烈的对射中出现了伤亡,一个个中箭倒下。“上!”
然而凤威军死战不退!前头的倒下了,后头的军官便高举战刀,带领着大批火枪兵补位,竟硬生生立住了阵脚。“列队,列队!”
随着凤威军横队密集起来,一杆杆重火枪架在了支架上,在激烈的对射中顽强的列成横队。不时有士卒倒下,更多的士卒顶了上去。“放!”
“砰!”
显是一杆,两杆,眨眼间一百多杆重火枪发出爆鸣,形成了一排绵密的火网。“噼啪!”
当凤威营的火枪横队列成,一阵硝烟在营寨外升腾起来,呼啸的铅弹组成了一道金属雨幕。一瞬间,将冲出来的顺军清空了一大片。前排退后,后排上前,眨眼便是又一轮齐射。顺军被这可怕的齐射打蒙了,密集的铅弹将面前的一切横扫,寨墙上碗口粗的原木……完全起不到掩体的效果。成排的原木被射穿,躲在后头的顺军惨叫着倒下。“噗,噗。”
几颗流弹飞来,刘芳亮咒骂着,缩了缩脖子,探头探脑的张望着,心里大大的吃了一惊,这伙明军可真够硬的。明军精兵他见过不少。他自诩为天下名将,什么秦军,蓟州兵,登莱兵,甚至当年的辽军,什么样的精兵他没见过呀。可从没见过这样死硬的精兵。这伙明军遇到了伏击,竟然半步也不肯退,竟然就在寨墙外头就地列队,和他的精兵对射起来了。“砰,砰……噼啪!”
眨眼又是一轮绵密的齐射,将营寨里的寨墙,窝棚,掩体打成了四面漏风的筛子……惨叫声震天,血流成河。冷汗顺着刘芳亮的额头滴落,他知道这是遇上硬茬子了,他从未见过这么硬的明军。“上,上!”
刘芳亮一边嘶吼着指挥作战,一边朝着马棚摸了过去,常年流动作战的经验,让他嗅到了不妙的滋味。“希律律!”
金属弹幕的横扫之下,刘芳亮翻身上马……溜了!此时在营寨前,列成横队的凤威军越来越多,成排的重火枪轰鸣中,顺军出现了大量伤亡。惨叫声震天,火力渐渐弱了下去。“停!”
“停了,停了!”
击溃了顺军的抵抗,凤威军停火了。“顺军已溃,杀!”
惨叫咒骂声中,周世显终按捺不住,拔出刀,一猫腰冲了出去,他被伤亡刺激的红了眼珠子。“大人!”
李迁大惊,大叫了一声,忙起身狂冲而去。主帅都亲自带队冲锋了,凤威军士卒哪里还按捺的住,刀盾兵,长枪兵从地上一跃而起,扔下了火枪兵,蜂拥上前。“杀!”
一个个基层军官高举着战刀,嚎叫着涌入营寨。凤威军巨大的伤亡,让周世显眼珠子都红了,挥舞着战刀劈向一个顺军。“噗!”
那顺军鲜血狂喷,嚎叫着倒下了。“啊!”
一声大叫,一个身材粗壮的顺军,吓的哇哇大叫着,抡起一根碗口粗的原木狠狠扫了过来。“杀!”
周世显向左突然一个滑步,发出一声爆喝,直愣愣的一刀直刺,将那顺军刺翻在此,他自己也被原木扫中。“蹬蹬蹬!”
周世显连退几大步,摇晃了一些,低吼道:“杀!”
“大人!”
李迁魂飞魄散,疯狂冲了过来,大批凤威士卒杀红了眼,砍瓜切菜一般将顺军击溃。良久,顺军大营里安静了下来。周世显拄着战刀,喘息着,放眼望去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这是他成军以来遭遇的第一场硬仗。短兵相接,如此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