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就那么哭了好久。
哭声渐渐平息后,秦医生温柔地说:“我听说刘同志是卖了血,才凑够的路费来到这里的,你作为母亲,真厉害!
敢于在女儿最需要你的时候勇敢的站出来,保护她们,你是一个很棒的妈妈!
你对未来的生活,有什么打算吗?想好了母女四个人以后要怎么生活吗?”
她的话像一支强针剂,给面临崩溃的刘连娣以勇气,她绝望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奢望,急于抓住秦医生这根救命的稻草。
她有些艰涩地开口:“我们都被脱光了衣服,扔在路上,还被人看遍了,以后还能活吗?”
“怎么不能?那不是你们的错,知道吗?
况且,我都知道了,只是有两个人看到了,他们也只是扫了一眼,发现不对,就立马收回视线,喊人叫人了,是不是?”
母女四个都艰难的点了点头,其实,她们也不记得当时的情景,只剩下羞愤欲死。
可,她们内心里还是想活,想像其他人一样好好的活,她们就觉得秦医生说的就是当时的情景。
秦医生又接着说:“你看,他们看见了就立马找人求救,还是背对着你们的,可见是守礼的人。
搞不好,他们都没看清楚,只是一扫而过发现不对,就立马收回视线了。你们说是不是?”
母女四个人笑了,那笑容里带着释怀和肯定。
就像掉到海里的人面前突然出现的一根浮木,她们要紧紧的抓住它,然后上岸,最后死里逃生。
秦医生满眼温柔和鼓励,说:“相信我,就是有人提起这件事情,也是对那三个狼崽子的咒骂和不耻。
还有对你们的同情。绝对没有对你们的鄙夷不屑。
所以,一定要好好活着,而且还要活得好好的,知道吗?”
“能吗?”刘连娣看着秦医生,仿佛她说的话,下一秒就会成真一样,不论是好还是坏。
秦医生看着刘连娣的眼睛,斩钉截铁地对着她说:
“能,当然能。
所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刘连娣在内心挣扎着又挣扎,终于鼓足勇气,满是忐忑地说:
“我们都不想回老家了,我们想去一个离老家很远很远的地方生活?
不论哪里,都行,只要离老家远远的,我们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
说完,满是希翼的看着秦医生,三个孩子也一脸希翼的看着秦医生。
她对着她们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很是轻松,遮掩掉内心的酸楚和同情,说:“就这个吗?没有别的吗?”
这下,母女四个人都齐齐地摇了摇头,说出口的话却是出奇的一致:
“我们有手有脚,我们能劳动,能自己凭劳动活下去的。
只要换个地方就好,不让老家的任何人,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