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光长老在心里默默安慰了自己一会儿,然后听到他们尊上向他问道:“还有事吗?”
文光长老想了想,摇头道:“好像没有了。”
明决起身,向着房间外面走去,再过一会儿,他娘子怕是要等急了。
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对文光长老道:“本座的事不要同其他人提起。”
知道的人越多他越容易暴露,这件事还是他以后找个时间亲自对他娘子说的好。
文光长老本来还想把这件事告诉天辰宗的师兄弟们,大家好好八卦一番的,现在明决这话一出来,他的幻想直接被扑灭,这么大的秘密只能憋在心里,文光长老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以后再听自己师兄弟们说起尊上的时候自己会憋得多么难受了。
文光长老也不敢反驳明决,恭敬应道:“是,只是天辰宗如今派出了不少弟子去寻找您的下落,弟子可否同他们知会一声,您两个月后便会回去。”
“可。”明决想了想,又道,“对了,还有一事。”
文光长老问道:“尊上还有什么事?”
明决转过身来,对文光长老道:“本座记得天辰宗的库里有几件女修穿的法衣,不知道还在不在?”
文光长老立刻就明白过来,他们尊上多半是打算把这法衣送给那位小乔家主,他猛地想起之前他们尊上好像也从库里拿了好几样的宝贝走,当时他们还奇怪尊上拿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现在想来多半也是送给小乔家主的。
凡人们常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原来他们尊上成亲了后也能这样。
“在的在的,”文光长老点头道,还补充说,“弟子前段时间听说飞虹长老新炼制了一件法衣,很漂亮的,应该也放在天辰宗的库里。”
“本座知道了。”
明决向着城主府主院落的方向走去,文光长老随在他的身边,他到现在都不太能够接受他们尊上已经成亲的这个事实,总觉得这像是一场离奇的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这一路上文光长老都在偷偷观察他们的尊上,树影扶疏间,他们的尊上还是那个尊上,只是当他踏进主院中,见到乔挽月的时候,他身上的那种冷淡疏离的气质在一瞬间全部分崩瓦解,变成了另外一种很难形容的温柔的、宽和的,如同夏日傍晚时平静的湖泊,会有蜻蜓点一点水,荡起一小片的涟漪。
文光长老心中叹气,尊上您老人家怎么还两副面孔呢!
“怎么样?”乔挽月见到明决回来,立刻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拉着他的手,问他:“还好吧?”
明决回握着乔挽月的手,笑着点了点头。
文光长老从一侧走上来,乔挽月向他问道:“前辈,我夫君的经脉怎么样?能不能修复好?”
“啊,这个……”文光长老一时卡住,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看着明决,他刚才一心都放在他们尊上的身上,完全忘了这事,他说不准他们尊上的意思,也不明白他们尊上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才会把自己的经脉弄得乱糟糟的。
他们尊上的经脉如果真的出问题,他自己治不了的话,这修真界也没有其他人能够帮他了,文光长老不敢擅自揣测明决的心思,最后竟然把这个问题又给踢回了明决的面前。
“这明公子你觉得怎么样啊?”文光长老说到后来怕是自己也觉得心虚,所以声音越来越小。
乔挽月:“……”
这真是天辰宗的文光长老没错吗?之前她在玉京城的时候还听她的二叔说起过天辰宗的几位长老,他对文光长老的评价还挺高的,今日乔挽月有幸见了真人,怎么觉得他与传闻中一点也不一样。
现在不仅是乔挽月疑惑,城主也是困惑极了,文光是不是昨天晚上打坐的时候走火入魔了,可今早上他还见过他的,那时候他看起来还算正常的。
文光长老此刻也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拉胯了,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尊上不希望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再这么乱说下去,他们尊上该直接把他逐出天辰宗了,文光长老深吸了一口气,严肃道:“明公子的经脉问题确实很严重,我一时间还拿不定注意,待我今日回去,翻阅古籍,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法子。”
乔挽月道:“多谢文光长老。”
“小乔家主不必客气。”文光长老看着面前的乔挽月,表情异常地和蔼,以后说不定都是一家人了,就是不知道到那时候这辈分的要按着这位小乔家主这边走,还是按着尊上的来。
文光长老决定接下来尽量少开口,毕竟要让他在他们尊上面前以一个长辈自居,实在有些太难为人了。
眼看着在这里没有其他事,乔挽月本应该带着明决离开城主府的,只是她始终想不明白今日文光长老来见明决到底是为了何事,她绝不相信文光长老只是要帮明决查看他的经脉情况。
有些事倒不如在现在直接开口,乔挽月向城主问道:“城主今日叫我和明决过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乔挽月直直地望向城主,城主对上她的目光,蓦地想起好几年前乔挽月来到白云城,一身白衣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万丈霞光在她的身后变化无穷,手中的渡雪剑在脚下的砖石上留下一道冷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