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说:“不光是太仓促了,而且是完全错误的一次军事行动。反击的失败,会把我军目前的预备队全部消耗殆尽,后果就是德军将在一段时间内把握住战争的主动权,我们将不能不被迫向莫斯科方向继续退却。”
“在这种情况下,你还坚持莫斯科不会失陷的观点吗?”
“是的,德军永远不会占领莫斯科。”我用肯定的口吻回答他说:“为了保卫自己的都,苏军将会战斗到最后一个人。”
“要知道从今天的会面的情况来看,即使你们的最高统帅对是否能守住莫斯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你,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德军永远不会占领莫斯科。好像是事先预知了战争的结局一般,难道你在无师自通学会中文的同时,也有拥有的预知未来的能力吗?”
“您觉得呢?”我把难题推给了他。
“对了,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请教你。”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聪明地转移了话题:“我看过你在克里姆林宫的讲话,里面对苏军前期失败原因的总结,和我党主席在1935年遵义会议上的总结大体相同。按理说这次会议的记录,虽然也抄录给了苏联政府,但能看到这份文件的人屈指可数,而你却似乎对此次会议的内容了如指掌,在讲话中曾多处引用了该内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英雄所见略同吗?”
听到他这样问,我心里暗暗叫苦,林总啊林总,这哪里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我根本就是照搬主席的讲话。虽然在这个时代,能看到主席讲话的人屈指可数,可在我所处的那个时代,这些内容在历史书都可以轻松地找到。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敷衍地说道:“自打我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中文后,脑子里也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克里姆林宫讲台上所说的一切,都是凭空从我脑海里冒出来的。”
“真有趣,真有趣!”他感慨了两声又问我:“你觉得我到2o集团军以后,该干些什么,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要做的工作不少,”我向他建议说:“比如说你可以向指挥员们传授一下你们的游击战术,让他们也学学什么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别让他们老傻不拉唧地和敌人硬碰硬拼消耗。”
“哦,看来你对我们的战术还是挺熟悉的嘛。”听到我娴熟地说出了游击战的十六字方针,他不禁惊讶起来。
“那当然,除了游击战术以外,我还知道对你们不少的指挥员。”得到他的夸奖,我不禁有些飘飘然了。
“是吗?说来听听,你都知道那些人。”
“八路军129师的刘师长、邓政委,386旅的陈旅长,还有新四军里的陈粟两位。”
“就这几个,没有了?”听到我只说了这么几个名字,他明显有点失望。
“我说的都是特别能打仗的。”我赶紧向他解释。
“可是12o师的贺师长,新四军的叶军长,也属于特别能打仗的,怎么没听你提他们的名字啊。”
“贺师长的名气不小,但在指挥打仗这方面似乎还欠缺了一点,以他的能力比较适合管理后勤供应。至于说到叶军长,我承认他是挺能打仗的,不过他在已经被架空了,根本不能指挥部队,一个大权旁落又不能指挥部队的指挥员,再会打仗又有什么用处呢?”
他听了以后,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随即点头同意了我的观点:“你说得有道理。”停了一下,他又问我:“能谈谈你对苏军的整体看法吗?”
“可以。”我先给他面前的杯子里续了水,然后接着表自己的观点:“在前期的会战中,苏军之所以会在野战条件下,被兵力火力处于劣势的德军吃掉。主要原因是进攻时候迟疑不决,撤退时候尾不顾,这和总体缺乏训练,军官水平多不到位是密切相关的。相反,一旦部队处于坚固设防地区,已经有独立作战的训练和准备时,苏军的表现就好一些。这也从另一个侧面验证,从战争开始之时,苏联对于战争的意图是尽可能御敌于国门之外,打好筑垒地区坚固设防条件下的防御战。”
他掏出本子和自来水钢笔,认真地记下了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为了让他记得更全面,我有意放慢了语,个别地方还重复两遍,直到看他把我阐述的观点完整地记录下来后,才接着往下说。
本来一直是我说他记,但谈到具体战例的时候,我引用的那些论坛里观点和看法,就受到了他的反驳。刚开始我还要和他争辩几句,但很快我就住嘴了,后世泡论坛的人有几个是亲自带过兵,并打过多年仗的,所以在我们那个时代看起来顺理成章的很多论点,其实是完全不切实际的。所以他再反驳的时候,我就马上乖乖住嘴,并虚心地请教于他。我们之间的闲谈,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军事研讨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没等我起身,房门便被人推开了,阿克萨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丽达契卡!”
听到阿克萨拉声音的那一瞬间,我的语言程序立马从中文切换到了俄文系统,扭头问她:“阿克萨拉,什么事啊?”
“外面有个中国军人来找你!”
“哦,时间不早了。”身后的林师长抬手看了看表,然后拧上钢笔的笔帽,连同笔记本一起放进了口袋,然后说:“不知不觉都过了这么久了,估计是小师过来接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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