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两眼发黑,抱着孩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她从地上拾起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头,用力扔进了院子,然后压低嗓子咳嗽了一声。
做完这一切,清欢撒腿就跑。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能不能救下那个陈老师,但她当时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了。
清欢在担忧与忐忑中煎熬地度过了一夜,次日一早便赶着家里的黄牛来到了村小学。
校门依旧紧锁,走廊尽头的那间小屋子也依旧房门紧闭。
她再次来到小屋后的围墙,将耳朵贴上去仔细听里面的动静,却什么都没听到。
她在村小学附近逗留了很久,直到牛的肚子都鼓了起来,也没有看到那位陈老师出现。
一连几天,清欢每天都会来村小学附近放牛,就连去地里摘菜都要绕路从这里走,可她还是没能看到那位陈老师。
清欢怀疑,那位陈老师是被黑蛋和张军合谋杀掉埋在了山上哪个草丛下。
此想法一经冒出便一发不可收拾。
清欢开始整宿整宿地做噩梦。
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干起活来也没了力气。
胖女人对她的态度又开始变得尖酸刻薄。
陈老师失踪的第十天,村子里有传闻说,黑蛋又娶了,还是一位漂亮的城里姑娘。
清欢死灰般的心再次被点燃。
她以道喜的名义拎了两只鸡去了趟黑蛋的家。
然后就看到了鼻青脸肿满身污垢精神涣散被铁链拴在牛棚的陈司念。
清欢看到陈司念第一眼的时候,并没有将她和记忆中那个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的漂亮姐姐联系在一起。
印象中陈司念长了一张甜妹脸,笑起来眉眼弯弯,还有酒窝和虎牙,气质也很好。
可拴在牛棚里的女人却看不出半点陈司念曾经的影子。
但清欢可以确定,她就是陈司念。
没有证据,全凭一股莫名强烈的直觉。
那晚,清欢辗转反侧一直到天明都没能睡着。
她翻箱倒柜在家里找出了一支笔和一张空白的纸,然后在上面简单写下了自己的情况以及一些叮嘱。
她想告诉陈司念,要想获得自由活动的权利,一定不能和黑蛋对着干,要假装顺从他、害怕他。
揣上纸条,清欢以家里没盐为借口再次来到来了黑蛋家。
她装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势,不停地劝着陈司念。
“表嫂,你别这么悲观啊。其实我老表人还是很好的。而且家里又有固定收入,你只要好好跟他过日子,将来再给他生个大胖小子,你享福的日子还在后头咧!”
陈司念起初并不愿意搭理清欢,只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某处一动不动。
清欢也不气馁,甚至改变了策略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装什么高冷呀,城里来的了不起啊,不还是像狗一样被拴在这里。”
清欢的话终于刺痛了陈司念的心,她发了疯般地张开手指朝清欢扑了过去。
“你们都该死!都该死!我要杀了你们!”
因为被铁链限制了活动范围,陈司念并没有挠到清欢的脸。
但清欢还是装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向后退了两步,并抚摸着已经显怀的肚子大声嚷嚷起来:“你干嘛啊!别把我的宝贝儿子吓到了!”
说完,清欢快速把纸团丢到了陈司念的脚边,并递给了她一个眼神,然后快步跑到在院子里卸货的黑蛋身边。
“别忙活了,进屋歇会吧,咱俩都好久没单独相处过了,等下我还要回家看孩子呢。”
黑蛋收到暗示,货也不卸了,龇着一口大黄牙着急忙慌地拉着清欢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