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还想再问,张娜忽然掀起自己的衣摆,扌八下了自己的衤库腰。
就见张娜那满是妊娠纹的小丨月复丨下竟长满了溃烂的脓疮。
清欢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
张娜露出一抹苦涩的笑,迅速将衣服整理好。
“村里有几个光棍,看我是傻子,就老欺负我,我反抗不了,只能忍着。这病,具体是谁传染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不过还好,我又把这病传染给了我家那杀千刀的狗男人。
“那狗男人怕死,这几天一直都在镇上住院,听说这病治不好,他爸妈吓得赶紧带他去城里的大医院了,还把孩子也一起带走了。他们怕丢脸,就对外说去亲戚家喝喜酒路程远,一时半会回不来。我估计,这病如果治不好,他们以后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所以,小花,如果你是我,你还会选择回家吗?”
清欢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
如果换做是她,她不会选择回家。
她宁愿家里人一辈子都找不到自己,也不想带着这些屈辱与家里人团聚。
清欢的沉默对张娜来说无异于是一种认同。
她将手链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双厚手套和一团毛线。
“小花,看在我可以帮你完成计划的份上,送我一程吧。敌敌畏太难喝了,我之前喝过两次,被灌了两次粪水,我再也不想闻到它的味道了。”
说话间,张娜已经戴好了手套,并把毛线塞到了清欢的手里。
“这毛线结实得很,你来回对折个两三遍就足够把我勒丨死。我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挣扎,所以戴个手套保险一点,省得把你抓伤了把病传染给你。”
清欢颤抖着将毛线团扔到了一旁,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她抓着张娜的手,近乎崩溃地说:“十七你不要这样!你跟我一起走,我们一起去打工,你的病肯定能治好的!
“你等我,我现在就去找钱,我们马上就走!”
清河村的村民普遍文化程度低,去镇上也不方便,因此大部分人家都没有去银行存钱的习惯。
清欢在胖女人房间翻了许久,终于在衣柜最里层的一件棉袄的夹层中翻到了一笔现金和一条金项链。
她顾不上数那笔现金的金额,就连忙朝堂屋跑去,却见张娜不知从哪翻出了一捆尼龙绳,绳子的一端已经被她套在了脖子上,另一端则穿过房梁搭下来牵在自己手中。
她将绳子的另一头塞到了清欢手里,神色平静到像是在邀请她一起跳绳。
“小花,我刚刚突然想起来,电视上说不管一个人求死的心有多强烈,在被人勒住脖子时都会出于本能拼命挣扎。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把我吊起来比较稳妥。不要怪我自己不敢shang丨吊,我听说自杀的人会下地狱,我不怕死,但我怕下地狱——我这些年吃的苦已经够多了,不想死了在下面继续吃苦。
“小花,看在我们是……战友的份上,帮帮我吧。”
清欢在心里挣扎了许久,直到她隐隐听见了三轮车的马达声,这才幡然醒悟。
——错过今晚,自己就再也没机会逃走了。
想到这里,清欢强迫自己不要再感情用事。
她背对着张娜,将绳子绷直搭在肩上,又把绳子多余的部分在手上缠了好几圈,问:“萧十七,你还有什么心愿是我可以帮你完成的吗?如果我能够顺利逃走,我一定帮你完成。对了,我叫陆清欢,陆地的陆,人间有味是清欢的清欢。”
身后,传来了萧十七的回答:“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去映城星辉路思源中学附近转转,记得饭点去,我妈的摊子叫阿凤串串香。红底黄字的招牌。她很瘦,很黑,右手缺一根小拇指,很好认。替我去看看她,不用上去和她打招呼,远远看一眼就行。
“当然你要是嘴馋,也可以支持一下我妈的生意,她卤的串串可好吃了,而且很干净。
“陆清欢,你一定要记住,你到了镇上就去找一家理发店把头发剪了,剪成妹妹头,你留这个发型会很像我身份证上的样子。剪完头发后就直接买票回家,路上你就把自己当成萧十七,不要露怯,不要表现得鬼鬼祟祟,尽量不要惹事招惹来警察……
“最后就是,逢年过节请帮我多烧点纸钱帅哥啥的,我不想在下面也当一个没人爱的穷鬼。烧的时候一定要喊我的名字,我怕我去得不及时东西都被别的鬼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