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之人尤甚。
“道君一人独坐无聊,”郑菀起身,“不若菀菀来陪你。”
言罢起身,足间在剑网上轻轻点过,腰身一扭,人已经到了石棺旁。
“喂你这女娃娃——”
天鹤道君愤怒地瞪着她,“本君徒儿才为你进了这石棺,你、你、你……”
他手指都气得哆嗦了。
大修士们纷纷睁开了眼睛。
临时变节之人,他们不是没见过,此时已见惯不惯,看一眼郑菀,连句指责都懒得,就又闭上了眼睛。
“哈哈,”七杀抚掌大笑,“美人儿这般知情识趣,本君就欣赏你这样的性子。不像正盟这些人,顶着张大义凛然的面具,磨磨唧唧瞎矫情。”
郑菀落落大方地坐到七杀身侧,绯红色裙摆展开,恰恰好遮住那一蓬鸠明草。
“道君过誉。”
郑菀整理了下裙摆。
裙摆下一蓬鸠明草迎风而颤,碧绿珠儿离叶而落,被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掌悄悄收了起来。
“美人儿还未回答我之前的问题,缘何这胜算到了八成?”
郑菀支着下颔,作天真状:
“崔望说他有本事对付,我便信他。而且我猜……”
“猜什么?”
郑菀转过头,看着七杀:
“我猜……若紫薇星君当真如传说那般智巧,为了省力,怕是会将我带去要挟他。”
聪明人,总喜欢走些省力的捷径。
“……道君,到时候你可要保下我啊。”
美人儿一双水眸微微眯起,笑得明媚动人。
七杀眼眸闪了闪:
“本君不过一介傀儡,可没法为自己做主。”
对话就此不欢而散,整个空间陷入一片寂静。
无人说话。
大修士们都安安静静地坐着,只有天鹤道君时不时瞟来一眼,再冷哼一声,跟孩子似的。
郑菀则背靠着石棺,看向半空。
她不敢闭眼,一闭眼,便看到崔望生死不知地躺在血泊里。
可睁着眼,此处没了那人,又觉得空荡荡的。
连心口也空。
解蛊后,好像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安静。
羽蝶还在发间飞舞,牵线的另一头,却已经断了。
他此时正独自经历着自生以来最大的浩劫,可她只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