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听秦子心解释说这是“钢戒”,而且永不生锈,还说婚姻永远亮如新,一直不褪色,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觉得,这螺丝帽戴在手上,其实也并不怎么滑稽,反而非常的和谐。
子心用绝食来逼陆振东做手术的计划显然是失败了的,她不是败给了陆振东,而是败给了自己,因为她有胃病,时间长了不吃饭,痛起来也要命,而她不吃饭,陆振东也跟着不吃饭,说什么要痛一起痛。
这个计划一点作用都没有,于是只能搁浅,晚饭后子心给他放了水让他洗澡,因为担心他在浴室里晕倒,所以一般陆振东洗澡的时候,她都站在浴室门口,时间稍微长一点他还没有出来,她就会喊他的名字。
睡觉前吃药,陆振东的药一大堆,他跟个孩子似的,如果不盯着他吃药,他就会偷偷的把药藏起来,然后趁人不备时扔进洗手间的马桶里去。
所以每天三餐吃药的事情子心总是盯着他,以前的护工都辞退了,因为护工拿陆振东没有办法,只能她自己来。
陆振东对护工有办法,可对秦子心却没有一点办法,其实有两种药非常的难吃,又是中药冲剂,苦死人了,他觉得喝这样的药自己还没死估计都要被药给苦死。
秦子心知道他不喜欢这两味中药冲剂,可是不喜欢也得吃,于是每次把药用温水兑好,都坐在他的身边,用手端着杯子,亲自送到他的嘴边去让他喝。
这药真的非常之苦,最主要的还是很臭,有一股大便的味道,比大便都还臭,其实闻着都难受,还别说喝了。
秦子心昨晚用这样的方法喂他喝这药时,陆振东倒是看着她如此殷勤的服务下,乖乖的喝到嘴里去了,可等子心把杯子一撤离,他即刻就吐了出来,根本就没有吞下去。
吐出来不打紧,居然还用跑到洗手间去漱口,说那味道在嘴里都要把人给活活臭死。
今天早晨又给他喝,他打死不喝,子心再把兑好的中药送到他嘴边,他的牙齿咬得死死的,无论如何都不张开,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现在晚上又让他喝这药,陆振东坐在床上,背靠在床头的靠背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然后跟个孩子似的嚷着:“我不喝我不喝,打死我也不喝这药。”
子心看着他那越来越黄的脸,心里着急,可她没有办法把这药给陆振东灌下去,陆振东就算是病号,他的力气也比她大得多,她控制不了他。
她的确是没有办法把这药罐到陆振东的嘴里去,不过,她有办法把这药灌进自己的嘴里去,于是她端起杯子放到自己的嘴边,张开嘴就喝药。
陆振东被她的动作给吓懵了,一把抢下她手里的杯子,只可惜杯子里已经空空如也了,而药,都在秦子心的嘴里了。
秦子心的嘴里包着一大口药,脸颊鼓鼓的望着陆振东,粉嫩的嘴唇努起,唇瓣上还有一滴滚动的褐色的水珠,看上去却十分的诱人。
陆振东终于被她给彻底的打败了,他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眼里不争气的有了雾气,薄唇小心翼翼的覆盖上去,舌尖探进她满是又苦又臭的中药嘴里,然后舌头在她的口腔里狂扫着,把她嘴里的中药全数卷去。
子心趁机伸手挂住了他的脖子,不让他的薄唇迅速的撤离,而是反被动为主动,舌头伸进他的嘴里,用力的一顶,把那些个药都给他顶到了喉咙里去。
陆振东承认,他无论多坚强的盾,在秦子心这里都被丢盔弃甲,这么苦死人臭死人的中药,也被秦子心用这样的方法给他喂了下去。
子心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陆振东的药喂完,她终于明白陆振东的病情为什么好得慢了,是因为以前他虽然住院,可是很多药都没有吃,光住这里有什么用?
晚上护士来量体温,还特地问了吃药了没有,说那最苦最臭的中药很贵的,效果也很好,很多病人吃不下去,可是一定要想办法让病人吃下去才行。
子心点点头,谢了护士,然后帮陆振东量体温,陆振东睡着了,她小心翼翼的把体温计放在他的腋窝下,然后用手帮他把胳膊压紧。
她就这样一直的压在他的胳膊,陆振东睡得并不安慰,他的脸上时常会露出痛苦的表情,即使在梦中,好似都很痛一般。
子心知道他痛,可是又代替不了他,除了能照顾他,她别的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说服他做手术这样的事情都办不到。
护士来收走了体温计,她起身帮他把被窝掖好,她的床就在他的旁边,一米之遥,她是一张折叠单人床,和他豪华的大床不能相提并论。
原本医院给她安排的房间在陆振东病房的隔壁,也是一张豪华的大床,可是她没有去住,因为住隔壁和住家里就没什么区别了,她怕他晚上万一要喝水或者喊痛什么的,她听不见。
所以她又问护士要了张折叠的小床过来,白天有人来看陆振东,她就把床收起来放到隔壁的房间去,晚上她就把床铺开来睡觉。
因为陆振东19号没有做手术,20号上午,负责陆振东病情的专家组来房间查房,然后又问了陆振东现在的情况。
子心是被专家叫到会议室的,之所以是会议室不是办公室,是因为负责陆振东病情的不是一个医生,而是一群医生,五个专家外加两个主任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