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起来,雨宫那干净到不正常的人际关系也能解释了。很有可能,雨宫千雪都不是她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这么干净。”萩原研二大胆揣测着。
好友脸色一怔,“是啊。我脑子有个很危险的猜想,月见五月她真的死了吗?会那么凑巧吗?仔细回想警校这半年,雨宫一直克制着所有的人际交往,怎么就和她关系那么好??好到甚至可以一起去协助破案,然后她还那么恰好死在了那次案件里。而在那次案件回来后,她怎么就知道警校里有个炸弹?这一切,真的是这么凑巧吗???”
每提出一个疑问,都让那段美好温暖的回忆被蒙上一层薄雾,影影绰绰,让人难以看清那层雾下面的真相。
“你的意思是,雨宫是被月见威胁了?而拿来威胁雨宫的东西就是这颗炸弹?”萩原研二弯着腰,仔细端详着盒子里的炸弹,构造并不复杂,但是用料与做工极为精细。
可以看出来,一旦爆炸,这个威力不容小觑。
好友一把捋起湿漉漉的刘海,“对,我又想了想,月见可能真的死了,但是她的死是雨宫设计的,毕竟DNA鉴定不会骗人。至于两人之间的其他纠葛,我暂时没想明白。月见很有可能是派来监视威胁雨宫的,然后雨宫设计了她的死亡,最后月见身后的人设计了雨宫的死。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雨宫她会那么莽撞,那么不像她的所作所为,那是因为她没有选择。”
幼驯染的一番话让萩原研二倒吸一口凉气,比他看到炸弹时更为震惊。
虽然的确如他所说是个危险的猜想,但是将一切连起来,确实能得到一个合乎逻辑的解释。
难道这就是福尔摩斯那句“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后,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如今过去了两年,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依旧历历在目。
陷入自己思绪的萩原研二完全没注意身后好友的呼喊,直到松田阵平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整个人才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呢?喊你那么多声都没注意,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松田阵平墨镜下灰蓝色的眼眸里透出一丝怀疑。
萩原研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啊!!你弄完了?”
“嗯,走吧。”松田阵平点点头。
“回家吗?”萩原研二随口问着。
好友皱了皱眉头,“不回家去哪里?”随后他恍然大悟,挑着眉说道:“你果然还是想和那些女生去赏樱会吧,你自己去吧,别拉着我啊,我可没兴趣。”
语气里的嫌弃没有任何掩饰。
萩原研二撇撇嘴,“在你脑子里我就是这么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吗??”
“不是吗?”松田阵平回嘴得极为坦荡。
直接把萩原研二给气笑了,“得,那我去约会了,您自己回去吃昨天剩的咖喱吧!!”
“萩,你没必要顾忌我那么多。”松田阵平没理会他语气里的阴阳怪气,看向漫天飘落的樱花轻声笑了笑。
迈开两步的萩原研二也怔住了。
“我不会忘记她的,我知道生活依旧要往前,但是我还是不会忘记她。我以前看过这么一个说法,人的一生有三次死亡,第一次是生物上的死亡;第二次是在葬礼上社会关系的死亡;第三次就是在这世上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死去或者将他忘记。”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粉白的落樱在空中打着旋,最后轻轻坠入他的掌心,“所以我是不会忘记她的,毕竟这世上记得她的人并不多。”
声音是萩原研二不曾听过的轻柔,好似他掌心的落樱一般。
随后多年的卷毛好友猛地勾搭上他的肩膀,带着一丝坏笑说道:“所以完全没必要接女孩子电话还要躲着我嘛,想去约会就去,当然带女孩子回家这个不行哦,你要是搬出去的话,带女孩子回家这个我不会管你啦。”
“切,你想太多,鬼才在乎你怎么想。”萩原研二咂了下嘴,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小阵平开解。
随后,两人一边交谈着,一边开车回了公寓,期间松田阵平多次打趣好友,让他赶紧去赴赏樱会。
都被萩原研二一一驳回,毕竟要是真的顺着阵平的意思,那不也太跌自己面子了嘛。
男人奇怪的胜负欲在此刻显得淋漓尽致。
走到大楼门口,他们发现了搬家公司的车刚刚开出去,在公寓保安处堆着十几个箱子。
萩原研二皱了皱眉头,问道:“大叔,这是有人要搬进来吗??”
“是啊,搬来的那户就住你们对面吧,是个年轻女孩呢,不过那小姑娘也挺奇怪的,这么多东西也不让人搬家公司的给她送到上面去,这一个人得搬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他们就见到了大叔嘴里那个小姑娘,红色的风衣,里面是驼色马甲与白色衬衫,衬衫上的纽扣扣到最顶上一颗,下半身黑色的裙子略微带着点褶。
往上,柔顺的长发被高高束起,眼睫微微颤抖着,上挑的眼尾带着一抹绯红迤逦。
来人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唇线紧紧抿着。
随后她稍稍鞠躬道:“初次见面,你好,我是今天新搬来的住户黑泽由纪,日后请多多关照。”
笑容的弧度精致完美,礼仪也恰到好处。
萩原研二也有些尴尬地点头笑笑,虽然他的本意并不是想讨论新来的邻居,但被人听到在背后议论,还是有些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