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衡听了脸色发白,温夫人也是震惊,转头看了跪着的廖嬷嬷一眼。
石榴眼泪汪汪地说道。
“廖嬷嬷倒是说对了一点,在月影轩有几日,经常传出辱骂声,是的,没错的。但辱骂声是廖嬷嬷寻来的教养嬷嬷说出来的。她们那些人,借着要教姑娘规矩的由头,对姑娘打骂,侮辱,摁着她的头,逼她跪在青石板上,整整两个时辰,姑娘的膝盖都跪出血了,她那些看不见的地方,又青又紫,没有一处好地儿了。”
温之衡听得全身颤抖不止,好不容易溢出一句话。
“你,怎的,没去找我?”
石榴的声音忽然变得更大。
“找了,怎么没找,云山说户部有事,你这几天都没在府内,姑娘问要怎么联络你,云山说不能知晓你的行踪,后来,姑娘去找小姐,却得知小姐去了外祖家。”
待在户部那段时间?
是了。
温之衡记得他回来时,十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对他殷勤献给她的珍珠没有一丝喜色。
如何会有喜色,怎么会有喜色?
她当时受着伤,还要照顾自已的情绪。
呵!
当时的自已,真是个无知的蠢货。
廖嬷嬷一听这些事都被翻了出来便急切地解释。
“十一姑娘甚是狠毒,拿了匕首刺伤教养嬷嬷…”
石榴连忙争辩道。
”姑娘在孤立无援的情形下,难道任由你们欺辱吗?你们就能对她打骂,她不能反抗吗?”
“够了,你这个小小婢女,竟然对着我的嬷嬷大呼小叫,还有没有规矩?整个侯府,谁人不知陈十一的任性妄为,我这边每日,不是这个说陈十一娇纵,就是那个告状说陈十一无理,这么多人都在说她,又不是一个两个,难道还冤枉了她不成?”
石榴听了很是害怕,揪着温之衡的衣角。
“世子,奴婢不会说谎的,奴婢说的是事实。”
说完,她便撸起自已的衣袖,手臂上,都是掐痕,鞭痕,一道道的,纵横交错,好不瘆人。
“廖嬷嬷一直威胁奴婢不准把姑娘的事情告知于你,可是,可是姑娘对我极好,那些恶人,绑了我来威胁姑娘,姑娘为了不让我受伤,便独自承受下来。”
“为什么?她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一切?”
石榴抽泣着,肩膀颤动。
“姑娘说,她在攒一个东西。”
“攒什么?”
“失望。”
“什么?”
“她说失望攒够了,就可以心无旁骛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