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方,盾牌围成的壁垒迅速往前移动,身后,是三米长枪队,架在盾牌之上,形成了矛与盾,亦可攻,亦可守。
弓箭方阵随着盾牌队的前进而前进,边走,边射箭,压制着乌羌国不敢前进一步。
乌羌的实力也不敢小觑,他们的士兵都是马背上养出来的,有一队骑兵,躲过了弓弩和箭阵,直策马窜进了方阵之中。
盾牌还在继续前移,那些溜进来的骑兵,被后方的战力强悍的士兵围住,躲避长枪,用手中的甩石绳击打,有的骑兵不慎,被石头击中头颅,顿时脑浆迸裂,惨不可言。
战车缓缓地往前移,甩石机不断地捶打着对方。
碾压式的战力让乌羌国溃不成军。
站在车上的蓝清河,气势磅礴,眼眸凌厉,睥睨天下,黑色的战甲在雪色的映照下显得越发铮亮,折着光,晃在头顶飞舞的旗帜之上。
瞭望着战场上的局势,他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剑,剑尖指天,右臂一摆,剑身向前一挥。
“冲!”
几十个方阵,数以万计的军队,听得进攻的战鼓,各个士气昂扬,兴冲冲地朝敌军杀去。
前方在打仗,后方更加不能停歇。
弓箭营不断地往前输送弓箭,投石机中的投放石头的队伍,两人一组,来往不断。
伤兵营中,战场上的伤员不断地往营帐里面塞。
陈十一和莫寻烟,跟着蓝夫人,在伤兵营里打下手。
打热水,擦伤口,止血,按住伤员,抬担架,劝慰…
陈十一是第一次见到战争,惨烈至极。
刚进营帐,就听得哀嚎遍天,有的士兵被砍了手,有的断了脚,有的人被投石机砸中,半边脑袋都没有,只留得一只眼睛滴溜溜地转,也不喊疼,应是是濒死前的回光返照,伤成这样,如何能活。
大多数都是被刀砍枪刺,有的箭还插在胸口,有的肠子都掉落出来,又被人捡起给塞了回去。
陈十一捡起一只断手,不知道是谁的,站在人仰马翻的营帐里,惊慌失措。
一个军医头也不抬地回道。
“扔了吧,谁有空管这些。”
说完掀开挡路的陈十一,又去给另一个受伤的士兵包扎。
陈十一把手丢掉的那一刻,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后来,她再也没时间理会这些了,她学会一些简单的包扎,会熟练地干各种各样的的事务。
那个手脚麻利的陈十一又回来了。
她可以同时照顾好几个药罐子,可以给那些一心等死不肯吃药的士兵强制把药灌进去,可以在双手血淋淋的时候喝一口茶又马不停蹄地照顾伤员。
以前在吕二娘家,还能喘一口气。
而这里,是不敢停歇的,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都在赶时间,慢了一会,也许那口气就喘不过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日,陈十一再见到蓝清河,就是在伤兵营里。
他作为统帅,来看望伤员。
他寻到蓝夫人,抬起握着刀剑的手,轻柔地抚着夫人的面庞,把她的碎发挽在耳后,双眸温柔似水,情深缱绻。
“辛苦了。”
蓝夫人温柔地笑出小酒窝。
“你我夫妻,自当相守相望。”
陈十一很是羡慕,此时,她特别想念裴珞疏,以后,她和他,应该也可以这样的。
爱慕,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