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娜答道。
除了父亲之外,她从未与男人单独进餐过,现在,她觉得这实在是个有趣的经验。
他们就象在一座无人的荒岛上,四周是怒湍奔腾的大海。他们被命运之神带到这座孤岛上,四顾无人,只好把对方当做一块处女地来拓垦、发掘。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浮起笑容。
“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嘉士德爵士颇有兴趣地问道。
“我们两个!”雅娜直率地说道,“两个完全陌生的人,竟会在异地相逢,又因是敌人,彼此都有着成见。”
“我懂你的意思,”他答道,“所以战争实在是不必要的错误。”
他望着彼端的雅娜,又说:“四年前,我到过圣彼得堡,当时曾被沙皇及许多显要热诚地接待过,甚至还与许多人结为莫逆。但却没想到因为一位俄国大使故意刁难土耳其而引发了战争,我也因而失去了珍贵的友谊。”
“不过我相信等战争结束后,仍然可以拾回旧时情谊的。”雅娜说道。
“我可怀疑。”嘉士德爵士深思着。
“当然要经过一段时间,不过我想会的。”
杰金斯已经为他们收下了杯盘,又带来了一瓶葡萄酒和一个酒杯,放在嘉士德爵士的面前。
他们兴味盎然地谈着,直到雅娜垂下眼帘,无意间打了一个呵欠。
“你一定很累了,尤其又受了这么多折磨。”嘉士德爵士立刻说。
一刹间,雅娜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感情,她不禁想起了那些恐惧——躲在箱中、伯被人发现的恐惧以及怕嘉士德爵士忘记这件礼物而将她遗落的恐惧。
但现在,她一点也不怕了。
“去唾吧!”嘉士德爵士很体贴地说道。
“我想到甲板上去走一定,大概最快也要一个钟头才会回来。”亮士德爵士很祥和地说道。
他们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面对面,他们无言地凝视着,似乎彼此的心灵在默默地交流着,虽然雅娜还不确知到底是什么。
“晚安,雅娜。”
嘉士德爵士说完便转身走出房门,并轻轻地带上大门。
雅绷脱了衣裳,便上了床。
她本以为在他末回来之前大概无法安心入眠,却没想到很快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中,仍摆脱不了嘉士德爵士的影子。
忽然,她惊醒了,更惊异地发现隆隆的马达声已不知在何时停止了。
慌恐立刻闪过她的心田,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竞使船停航了?
她猛然坐起身来。
嘉士德爵士一定注意到她的异状,因为他也立刻坐起身来,并说:“别慌,雅娜。船长刚才告诉我,要在蒙第沙罗停一下,因为有位在克里米亚传道受伤的俄国教士要在这儿上岸。”
“噢,蒙第沙罗!”雅娜惊呼着,“真希望现在是白天,那么我就可以好好欣赏一下了。据说圣母玛丽亚曾在那儿住过,因此几百年来一直不准女人接近这座圣山。”
“大概只有教士才会相信这种说法,”嘉士德爵士说,“早在五年前史瑞福爵士便来过此地,史瑞福夫人还被教士们接待过。”
“又被女人打破惯例了。”雅娜的声音中充满了笑意。
嘉士德爵士已经起身了,他披了一件晨楼,走到窗边,拉起窗幔。
银白皎洁的月光立刻洒进室内,雅娜可以看到他浴在月光中的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