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路知遥,我一直觉得很抱歉。”
路知遥不确定段子书的意识还清不清醒,自己已经说过没关系了,为何还要重复着道歉的话。
三十八度五,烧得很厉害,但还不至于让人神志不清吧?
“原谅我吧,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她一直小声念叨着,最后没了声音,似乎是睡着了。
路知遥把手贴在她的颈窝感受体温,比刚才好了不少。
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最好明天早上就活蹦乱跳。病怏怏的样子像什么话,实在让人讨厌。
还有,段子书是不该像刚才那样不住道歉的,她不会把自己放得那么卑微。
她以前架子端得多高,就算落魄了也小毛病一堆。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就该有那个气性,高岭之花走下神坛什么的,路知遥没有看这种把戏的癖好。
段子书破产了,不再像以前那样遥不可及,甚至似乎受制于她。但天地良心,路知遥从没想过让段子书变成听话可爱的puppy。她想让段子书听话一些,只是为了让对方变得更好。
十七岁的自己喜欢的就是坐在神坛上的那个人,她就该在那坐好了。
不然,还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一定是因为生病的原因,生病的时候身体不舒服,只能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和平时的表现有所差距也理所应当。
“不行不行,”路知遥自言自语道,“得快点好起来啊。”
第二天早上,路知遥把还在睡觉的段子书摇起来,给她量体温。
还是有些低烧。
“幸好我提前请了假,”路知遥说,“等下我陪你去门诊打针。”
“真的?”
段子书还是没大有精神,她坐起来,上半身却趴在被子上,身体折起来。那姿势路知遥看一眼就会觉得腰疼。
她握住了路知遥的手:“我还以为你会觉得工作更重要。”
“怎么会。”
路知遥随口回应,另一只手单手打字回复同事的消息。
段子书往前挪了挪,握着路知遥的手放到了她腿上。见路知遥没有反应,又往前挪了挪,环住她的腰。
现在,段子书的大半个身体都几乎要靠在路知遥身上。
“保持距离哈保持距离。”路知遥一只手把她推开了,“传染给我了咱俩都完蛋。”
“哦。”
“起来洗漱,吃完饭打针。”
“不能等会再去吗,现在还很早。”
“不行。”路知遥一本正经回答,“每个成功人士背后都有一个早睡早起的时间表,就算不去上班也不能赖床。”
段子书沉默地盯着路知遥,许久,缓缓重复:“成功人士?”
“对,就是这样。你可是要成为成功人士的三好青年,快起床。”
段子书从床上下来,洗漱,她又提起刚才的事:“如果病好了,不会再传染你了,可以继续抱抱吗?”
路知遥正在衣柜里翻找更厚一点的裤子,随口回答:“如果你让我满意的话。”
“怎么还有前提条件,路知遥,怎么还是这样。”
段子书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委屈:“你还在生我的气是吗?”
路知遥停下翻找,手里还拿着一条大红色的秋裤。
她意识到昨晚的道歉不是段子书烧昏了头的产物,她在借着发烧的机会说对不起,希望能弥补当年的事。
“你高中的时候就这么喜欢我吗?”路知遥突然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