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尽述,掌掴谢氏女的前因后果也自此明白。
再说那谢大太太,接连被曹刘两府拒之门外,委屈得无以复加。想了半天,最终一路哭嚎着奔进宫去找王太后告状。
只是她却不知,与此同时鑫源布庄对面的雅思居酒楼包间内,萧复拓听完探子的禀报后挥手让其退下。随后抬头看向旁边的田策笑道:
“这太安郡主还真是不好惹。这才几天,就又闹出动静。若说她没有争后的心思,打死我也不信。”
田策笑而不语,少顷方把头凑向萧复拓,低声言道:“皇子可还记得上回我提到的陛下身边那条线?刚刚传来个消息,就与这太安郡主有着莫大的关系。”
“哦?”萧复拓一听来了兴致,“是何消息?”
“据称,当年辽东之役竟本是大齐与戎狄商量设计好的,可结果却与约定大相径庭。原本商定的结果是,大齐小败,少割几城。
“可未想到,那柳大将军兵败后刚开始确是浑浑噩噩,但待大齐朝廷粮草后援一到,立时跟疯了一般,集合凌家军余部拼了性命去追打我戎狄,致使我方大败。
“都说这大齐朝庭言而无信,把戎狄当成痴儿一般戏耍。陛下当年气盛深以为耻,故而此消息竟被瞒得密不透风。”
“你是说……那镇国公主与凌驸马之死也是设计好了的?!”
萧复拓利如鹰聿的棕色眼睛猛然射出两道光彩:“对呀!那时雍和帝病重,能做出这一系列动作且可从中得利的唯有王氏一党!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王氏用大齐的几座城池换来异己尽除只手遮天!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
萧复拓微微一顿,随后摇头叹息道:“唉,可惜呀可惜!那太安郡主只是一介女子,现下大概又满心只有争后这一件事。若是个男子,这大齐兴许还有乱上一乱的可能。”
“皇子且莫过早下结论,看今日情形,这太安郡主倒还似有些门道。即便所图不大,我们也可加以引导,助她闹大。现下只需不动声色,推波助澜即可……”
于是半个时辰后,正在坤泽宫中听谢大太太哭诉告状的太后娘娘便接到了戎狄贺亲使萧复拓求见大齐皇帝陛下的拜贴。其求见理由十分犀利:
“现下京中百姓皆传户部谢侍郎家的二小姐于今日辱骂太安郡主,甚至影射镇国大长公主。拓实不知大齐国风竟如此与众不同。不敬英烈,薄待遗孤,甚至以下犯上,以卑犯尊。
虽当年两国敌对,但镇国大长公主与凌驸马之风骨气节深受戎狄上下尊崇。且拓犹记两日前太后曾亲诺一直厚待此二人遗孤。可今日情形却着实让人迷惑不解。故特请赐教。”
不得不说萧复拓这番敲打,明褒暗讽,十分出色。王太后脸色变幻不停,最终定格在铁青上。
说得对呀,那戎狄对敌国英烈都如此尊敬,你本国显贵倒自己糟蹋起英烈遗孤来了。
王太后咬着后槽牙应付了几句,勉强将萧复拓打发走了。不顾在场的顺平帝满脸不解,转身便让人速速去查。
坐在坤泽宫偏殿的谢大太太尚不明所以,见太后中途出去见客也未多想,还悠哉喝茶,心中盘算着待会儿如何狠狠地告那太安郡主一状。
却不想,未出半柱香的功夫,坤泽宫的宫人便全都变了脸儿,十分不客气地将她请了出去。
她满头雾水地乘轿回府,人还没进家呢,宫中饬斥谢淑妃教妹不严禁足思过的懿旨便已经下来。这回谢大太太真是诉告无门,连哭都找不着调门了。
……
京城外的官道上,羽寒正骑马行在灼华车侧沉声说道:“那日的刺客刚刚虽将斗笠压得很低遮了大半张脸,但身形根骨却是错不了,且又完全和昨日的靖王世子不同。
“我仔细留意着他,见在人群中一应的起哄应对他一人全都来得,竟没怎么用得上咱们的人,倒是煽风点火的一把好手。
“后来又骑马跟在咱们后面。初时,我并未理会。没想到这厮还跟上了兴头,竟似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一番话听得车内三人皆忍俊不禁。羽寒生性沉稳冷静,不太轻易受人影响。可今日却似乎情绪外露,连抛几处评语。可见他对这个冒然跟上来的刺客真是极其不喜。
灼华沉吟片刻正待发话,却忽听羽寒又道:“郡主,刚刚小伍来报,前面路边十里亭处有故人求见。”
“故人?”
“是,他们的家仆拦路递贴,说是齐次辅府上的一对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