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理了理思绪:“傅先生你的意思是,绑架者另有其人?可是出租车司机和船家都已指认……”
“不。”傅宣燎说,“我没有被绑架,我是自愿跟他来到这里,自愿上船的,他没有伤害我,怎么能称为绑架?”
随后跟过来的蒋蓉尴尬道:“抱歉啊警察先生,这位时先生是我们认识的人,先前在监控里没看清,才误以为他是绑架犯。”
警察一脸莫名:“可是他已经承认了。”
傅宣燎忙说:“他整晚没睡,精神状态不好,说的话不能作为……”
“我很清醒。”时濛却打断道,“我现在,非常清醒。”
他趁傅宣燎没反应过来,甩脱桎梏:“是我将傅先生绑架到这里,并带到海上。”说着,他把连同包了纱布的那只手一起举向前,“抓我吧。”
两边的说法大相径庭,警察彻底晕了,对该不该上手铐犯了难。
“看样子你既没有伤害傅先生的人身安全,也不是谋他钱财,那你这么做图什么?”
问的还是作案动机。
时濛回首,望向停泊岸边的那艘小船,船尾甲板上有一片被灼烧后的炭黑色,那是爱过的证据被销毁留下的印记。
他又抬头看天,昨天的太阳落下去,再升起的就与他全无关系。
云层逐渐散开,时间快到了。时濛眯起眼睛,用很轻的声音回答:“帮他们实现愿望。”
傅宣燎希望我是恶人,希望那幅画是我偷的;
时怀亦希望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其实不是小三的儿子;
时思卉希望我吐出股份然后去死;
我的亲生母亲和养母都希望我消失。
他们各有各的偏爱,各有各的打算。而时濛始终学不会温柔,更不懂什么叫服软,能做的只有遂了他们的愿。
由于双方各执一词,案件前因后果尚不明晰,加上疑犯的家人提交了医疗记录,证明他的身体受到重大创伤,不宜被关押,警方松口让其先返回医院接受治疗,并派人看着不让他乱跑。
跑的时候只有时濛一个,回来浩浩荡荡一大帮人,守在医院的高乐成咋舌:“这是什么情况?”
他刚刚才听闻傅宣燎被绑架的事,没想到绑他的竟是时二少。
跑到病房门口伸长脖子看了半天,连时濛的一根头发都没见到,高乐成只好返回去问被抬着回来的傅宣燎:“你俩干吗去了?”
傅宣燎几天没合眼,疲累得近乎虚脱,摇摇头不愿多说。
高乐成实在按捺不住八卦的心:“我听江雪说,时濛才是时家真正的大少爷?”
傅宣燎闭着眼睛点了下头。
“我靠神了!”高乐成还记得除夕那会儿自己扯的淡,激动得一拍大腿,“胡说八道也能让我说中真相?!”
在同一楼层陪床的张昊也来凑热闹。
“什么?时二少叫时濛不叫时沐?……啊?时沐才是时家嫡少爷?……哦他现在不是了……等一下,那那幅画的署名为什么是时沐?”
到这里,傅宣燎和高乐成异口同声问:“什么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