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针的滋味不好受,特别是清醒的时候,所有的感官都清晰的感受到银针扎在自己的皮肉里。
裴长卿的额头陆续冒出来了不少的冷汗。
五福一鼓作气在他胸口找到几处严重的地方下手。
其实今天施针比昨天重,针扎得也深。
昨天是急救,小试牛刀。
今天才是正式排毒,加上裴长卿这几年被病痛折磨,身子本身是虚弱的。
所以耐受力比普通人差很多。
他难受是正常的。
不过他很能忍耐,除非真的受不了会“闷哼”出声。
大多时候都是紧抿嘴唇,刻意隐忍。
脖子青筋都起来了,大颗汗珠直流淌。
随着汗珠流淌出来的还有大量体内腐烂的臭气,汗珠从晶莹逐渐变成了黑色。
脸上和胸膛上布满了一颗颗黑色的水珠,密密麻麻,让密集恐惧症的人看着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裴长卿身下的白色床单都染成了墨色。
空气中又臭又腥,味道令人作呕。
五福捏着鼻子,捂着嘴巴,也很想吐。
但是她在救人,这得有医德啊!
只能忍着。
她从包里摸出两颗香草丸,塞在了自己的鼻子里。
刚塞好,转过头要拨银针,正好对上裴长卿的目光。
五福伸出手掌也递过去两颗香草丸。
“你要不要也塞鼻子里,这味道真挺难闻的。”
裴长卿是当事人,这味道还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几次见面,他都是衣冠楚楚,一尘不染的,想必也是干净人。
这味道旁人闻了都受不了,何况是他自己。
裴长卿却道:“不用了,还要多长时间?
我想去洗个澡。”
“好了好了,这腐气都排出来了。”五福伸手拔掉银针。
裴长卿撑着坐起来,五福看他虚弱,要去扶他。
却被他给拒绝了。
五福撇撇嘴,这人还真是要强。
裴长卿低头看到胸膛上的黑色水珠,眸色一紧,实在看着有些渗人。
额头的汗珠让他很不舒服,有些有些不可思议痒,他抹了一把。
黑乎乎的黑墨糊了一手掌心,又黑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