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焱:“号称南风馆第一头牌的风月,似乎并不在此。”
王妈妈心里骂道:又来一个老相好,脸上仍是笑着,把媚璃拉过来,“不是我藏宝,风月名气大,这么多年相好的不少,前些日子给人赎走做了填房,怕是早忘了您咧,爷您一看就是有钱人,模样又英俊,何必总吊着一颗树不是?这男人嘛!谁不是三妻四妾的?”
李旭焱表现得来了兴趣,“哦!赎哪儿去了?”
王妈妈:“爷您赎罪,行里的规矩,赎出去的白身断断没有告知来路的,老婆子不能坏规矩不是,”朝一旁使个眼色,媚璃心领神会,拈花小指揽一杯美酒,轻移莲步,娇娇的唤了一声:“爷,”李旭焱看着他,接过杯子一口饮下,一把将人搂了过来,“说的也是。”
王妈妈喜上眉梢,将剩下的人轰走,缓缓扣上门,对左右小厮道:“三倍价钱,一分不少。”
赵练未得示下不敢离开,觉得自己在厢房里特别多余,那头不时传出一两声调笑,他一碗碗的干了浓茶,坐立难安。
媚璃没骨头似的倚在李旭焱的肩上,浑身的腱子肉铁铸的一般,散发出的雄性气息让他极为陶醉,他坐在男人的腿上,两只细细的胳膊勾着脖子,咯咯的笑。
李旭焱手滑进衣裳里,隔着小衣瘙他的痒处,“告诉爷,伺候过多少男人了?”
媚璃不算初出茅庐的新人了,娇糯的嗓音甜甜的,“奴家一看见爷就喜欢爷了,哪里还有别人?瞧这身子,真壮实,”气息在耳垂游走,李旭焱将人打横抱过来,叼着小嘴亲下去,两只手在衣衫里四处点火,媚璃给点了兴头,扭动着身子往前送,“心肝儿,心肝儿”的乱叫。
赵练在角落着干坐着,脸崩的紧紧的,厢房里充斥着两种氛围,从中间分开,一边是暧昧的粉色,一边冰冷的蓝色。
亲了好一会儿,李旭焱两手一松,媚璃应声滚落,“唉!比起风月来还是差了些,”媚璃爬起来,拉住他的胳膊,眼里闪烁着愤恨和不甘,“爷且慢,那狐狸精人老珠黄,媚璃哪点比不上他,”李旭焱把拽着自己的手指头一个个的掰开,懒洋洋的道:“个中滋味,你不懂的。”
媚璃似受了天大的侮辱,“是,我不懂,那种鬼迷心窍非要跟个破落小子跑的,但愿我一辈子都不懂,”说完,抢先推门而出,听墙的小厮被撞个眼冒金星,捂着头,挨了一顿骂,“滚开,”复又见李旭焱慢吞吞的负手而出,对满堂的人喊道:“爷的风月被个破落小子拐跑了,有这种事?你们谁知道,说出来,重重有赏。”
沉寂了一会儿,众人争抢着上前,“小的知道呀……”赵练忙上前拦住,啐道:“他娘的,老鸨不知道,这么些人倒知道了。”
李旭焱交给赵练,踱步而出,行至后方小院,不大,角落里有一口水井,上头拴着个陈旧的木桶。五丈高的围墙颇不相合,一间小小的柴房发了霉,四处是散乱的干柴,边上还有个木桩子,一人多高,上头还有些陈年的血迹,李旭焱一眼便看出,这是一层又一层的血迹铺盖上去的。
“这位爷的兴致真好,南风馆见不得人的后院,您是第一个来的。”
李旭焱早就察觉到身后有人,一转身,还是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满脸的伤疤纵横交错,脸颊上,额头上,还有一道从眉骨处往下,切过鼻梁,长至腮边,这些疤痕深浅不一,俱是触目惊心。脸皮是妓子们吃饭的命根子,受这样的刑,是绝活路的。
折枝对这样的眼神也是惯了,自打坏了脸,他再没走出过这方小院。
“这光景,手笔还这样大,爷为了找人?”
李旭焱俯身坐于井边,道:“风月知道吧?那是爷的人,刚才有人说给个穷小子拐跑了,知道在哪儿吗?”从腰间扔出一袋钱,“说出来,爷赏你。”
地上的钱袋霍个口子,银裸子散了一地,折枝看也没看,一双秋水似的眼眸盯着李旭焱,道:“情之一字看似难懂却也十分简单,本就是水中花镜中月,痴心二字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爷是找人,可寻的那人却不是风月。”
李旭焱剑眉一挑,这个小倌儿倒出乎意料,“知道什么,都说出来,爷可以赏你一件事,就算你是想离开京城,也能办到。”
折枝轻笑两声,似是自嘲,“奴这样的样貌,还出去做什么?贱命一条,苟活着罢了,只是奴有一人放不下,说不定将军能帮这个忙。”
李旭焱:“这好办,只要你说出那人的名字。”
折枝:“请爷说出所寻之人的名字。”
李旭焱鹰眸直视他,“要挟本将军?”
“不敢,”折枝向他欠身,回头便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李旭焱的声音在后面追来,暗含怒意,“李静训,本将军要找的人是李静训。”
折枝转过脸,似轻快了一些,“奴家多有得罪,还请将军见谅。”
李旭焱不想多费唇舌,“好了,你可以说你的那个人了。”
“爷方才不是已经说了吗?”
第33章
风月从外面回来,锁上门,挡住外头凛冽的寒风,盆里的炭火还有些温热,他从灶上取来烧的通红的木柴扔进去,簪子拨了拨,拿隔板闷上。
“今儿是除夕,外头还是没什么人,我换了些面饼和红薯,一会儿都蒸上,给你做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