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君,注意分寸,勿伤人命!”
于桓听了夏侯玄的指令,精神抖擞,立即拔出佩剑,朝着那地痞冲了过去:
“大胆贼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行凶!”
那地痞好似早就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仪仗队,此时见于桓冲来,倒也并不如何惊慌,他更不答话,抄起手中大木棍便朝着于桓猛挥了过去。
于桓剑法虽强,但他还是有些轻敌了,他没想到那地痞流氓见到身穿征西府督率军服的自己,竟然毫无惧色。他更没想到的是,那地痞居然一上手便以木棍使开了军中才会教习的长刀法。没有防备的于桓险些被那“地痞”的一招横扫击中头颅,于桓这才发现,这流氓的武艺甚至不在自己之下,对方占了先机,又是以长攻短,因此四五招之间,于桓居然被打的有些狼狈。就在这时,远处其他摊子上的流氓同伙竟然也抄起木棍朝着于桓猛攻了过来,于桓心中大惊,他想,一个自己都不一定那应付的了,更何况对面来了好几个,于桓一急之下便下了狠手,一招“蛟龙倒海”,刷的一剑,便划的那“流氓”右手鲜血直流。
可于桓还没有来得及高兴,那些“地痞流氓”竟然将长棍一扔,一个个都滚到地上大声呻吟了起来,远处的夏侯玄见状,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看来他的担心是对的。
此时,那些“地痞”躺在地上,叫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夏侯玄一行人仔细听时,这才听清楚了他们的声音:
“征西府的官儿打人啦!”
“哎哟,狗官打人啦,我的胳膊哎。。。。。。”
这些伪装成受虐百姓的“流氓”哭喊声越来越大,以至于进城、出城、过路的百姓都纷纷被吸引了过来。他们一过来就看到了威严持剑、身穿官服的于桓,还有躺在地上挂彩带伤的流民,以及附近摔了一地的大瓜。
不明真相的百姓此刻自然已经脑补出了一百种狗官虐民的“真相”,纷纷指着夏侯玄的仪仗队以及持剑的于桓骂起了脏话:
“他奶奶的真不是个东西!”
“听说新任的征西将军这几天就要到了,不会就是这些人吧,可真不是东西!”
“唉,看来长安又要遭殃咯。。。。。。”
远处汉宫废墟、一处摊贩之后,雍州刺史郭淮的侄儿郭展郭泰叔正满意的看着他一手安排的杰作,偷偷笑出了声。
夏侯玄身后一干人听了这些话,只恨的牙根都痒痒,此时此刻,众人这才体会到了众口铄金的可怕。夏侯玄无奈之下,只能跳下轺车,朝着远处那老人的摊子旁边走去。
那老人此刻正护着怀中的小孙女,躲在角落,畏惧的看着这一场闹剧。
夏侯玄来到老人身边,用他那明亮清澈、正气凛然的双眼看着老人,他并没有说一句话,光是这一个眼神,就已经让老人露出了愧疚不已的神色。但老人看了看怀中年幼的小孙女,又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打滚但却不忘用眼神威胁自己的“流氓”们,他瞬间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两行浊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两人虽未发一言,但玲珑心思的夏侯玄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老人这是怕这些地痞流氓打击报复,因此这才不敢仗义执言。夏侯玄蹲下身子,对着老人和小女孩真诚的说道:
“我明白,你们是怕这些人的报复,对不对?你们不妨相信我,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你们平安无事,和吗?”
老人依旧还在犹豫,可善良的小女孩却一瞬间对夏侯玄这个神仙一般的人物充满了信任。她眨巴着清澈无邪的大眼,一字一句的回答夏侯玄道:
“叔叔,我相信你,你告诉我怎么做吧。”
夏侯玄暖暖的笑了笑,凑到了老人和小姑娘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那老人听了夏侯玄的办法,眼中顿时也充满了光。
于是,就在路旁百姓唾骂征西府一行人的时候,一个清脆嘹亮的童音打断了大家的谴责:
“不是这样的!”
围观众人见有人出头,顿时安静了下来,但依旧还有一部分人对着夏侯玄指指点点。那小姑娘眼中含着热泪,指着躺在地上做戏的流氓们,大声替夏侯玄辩白道:
“是这些人,打翻了我爷爷的瓜棚!这位红衣服叔叔是新上任的征西府大将军,他是帮我们来的!”
就这样,围观的众人渐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就不再唾骂了。
夏侯玄搀着老人上了轺车,又将小女孩也抱了上来。紧接着,在夏侯玄的示意下,于桓、牵嘉、牵弘、和李胜等人指挥夏侯玄麾下十名随军的玄甲卫,将那些假流氓抓了起来,押在马前,缓缓的朝着征西府官署的方向走了过去。
就这样,一行人一边缓缓走着,老人和小女孩则一边大声喊着:“征西将军夏侯玄,为民请命,逮捕郭府恶仆!”的话语。
方才的一场闹剧,终于被夏侯玄的感染力,以及于桓、牵弘和玄甲卫的绝对武力强力化解了。
而瓜摊老翁与孙女一边喊还一边报了自己的姓名和摊位,甚至揭露了流氓们郭府家丁的身份,不出两天,全长安城二十余万人就会都知晓这件事情。届时如果这对爷孙遭到打击报复,恐怕郭府的名声、民望会遭到重创。
远处的郭展见状,愤恨的朝着夏侯玄仪仗队的方向啐了一口,无奈的退去了。
夏侯玄一行来到未央宫旧址征西府附近的时候,这才看到了前来迎接的郭淮长子郭统、郭淮侄子郭彰。夏侯玄并没有松懈,他明白,真正的考验恐怕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