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隼一下子蹬开鞋,脱了外套,内衬朝下,投球似的把外套正投到几步外的立式衣架上,接着猛地窜起,原地起跳,径直跳到床上。
护士推开门时,看见病人正躺在床上,还没醒。
不过倒是不老实,被子蹬得乱七八糟的。
她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刚才什么响?”她又咦了声,“谁进来把鞋给弄乱了?”
她重新过去把鞋给放好,和对讲机道:“嗯……病人的退烧针已经打了,体温正常,镇定剂抗药性检测也做了,血检结果出了吗?哦,好的,知道了。”
她讲完话,刚好看见病人醒了,慢慢坐起来。
她热情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游隼不动声色道:“我退烧了?”
“哦,”接着护士把刚才和对讲机说过的内容大致又和游隼说了一遍,“已经打过退烧针了,发烧的主要原因是风寒感冒,现在天热,平常不要贪凉。”她又递给游隼一支电子体温计,“再测一遍体温……不过也有易感期的缘故。”
她顿了顿,不太确定地问:“请问送你来医院的那位……是你的伴侣么?”
游隼想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想了想,觉得最好别问。
他把体温计递回给护士:“那他现在回去了?”
“怎么会,”护士惊讶道,“他在休息室等你呢!”
“……”
游隼心想:
杀,了,他,吧。
世界上有比抱着一个同性喊老婆更尴尬的事吗?
大半夜把自己绑起来的时候被他给撞见了。
那世界上有比像个变态一样,把自己绑起来的时候被人撞见更尴尬的事吗?
把兄弟的嘴给啃了。
可能大自然怕alpha一过易感期,就对自己的o无论在易感期发生什么,都能记得清清楚楚的本能。
而游大少爷,既没有o,也没有能拿来说“对不起我都忘了”的借口。
游隼不想回想细节。
他顿了顿:“休息室在哪儿?”
护士姐姐把笔放进口袋,服务态度很好:“哦,我带你去吧。”她从衣架上取下外套,“游先生,要穿上外套吗?”
“……”
休息室就在二楼走廊尽头。
等护士走了,游隼多在门口磨蹭了会儿。
他心想:等他一进去,立马九十度角给金恪鞠躬说对不起。
这是他第几次进医院了?
每次都是和金恪一起,他俩来医院的频率,比孕妇产检都勤快。
但他又想:万一金恪不原谅他呢?
接着他又想:他把金恪啃了,还不是因为金恪跟过来搞他。金恪又不是不知道,他一闻他的信息素就要出问题。
按照军事法庭条例,他俩属于同级战犯。
在劝好金恪前,游大少爷已经率先把自己劝好了。
于是他推门进去——这间房与其说是休息室,不如说是备用的办公室。一张宽木办公桌,几张皮沙发,一排木书柜,几盆精心浇养的绿箩,颇为明亮宽敞。
金恪坐在转椅中微微转过身来。
桌对面的,是上次给游隼开检查单的那个ao生殖科主任,名片上印着宋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