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从后视镜中瞥见那辆重型卡车在半山腰挣扎、冒着滚滚浓烟,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有了些许松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砸在方向盘上,洇出一小片湿痕。他顾不上擦拭,脚下油门未松,驱使着伤痕累累的车子沿着蜿蜒山路继续狂奔,车身因先前的剧烈撞击与枪击而“嘎吱”作响,仿佛一位重伤之下仍在勉力支撑的战士。
“阿强,得赶紧找个安全地方,检查下车子和林耀祖,保不准他们还有后手。”沈渊边驾车边说道,声音透着几分疲惫,却依旧沉稳坚定,目光透过破碎的前挡风玻璃,在这荒僻山路上搜寻着合适落脚点。
阿强紧攥着枪,警惕地扫视着窗外不断后退的山林,点头应道:“行,这鬼地方不能久留,那些家伙指不定正联系援兵呢。”说罢,他回头看了眼在后座疼得哼哼唧唧、脸色惨白如纸的林耀祖,啐了一口:“你呀,作恶多端,到这份上还不消停,要是敢再耍花样,一枪崩了你!”林耀祖吓得一哆嗦,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只是虚弱地闭着眼,任由车子颠簸带得他东倒西歪。
又行驶了约莫两三公里,沈渊瞧见路边有一处废弃的伐木场,入口被丛生的杂草半掩着,场子里堆满腐朽原木,几间破败木屋歪歪斜斜立在角落,周边静谧得只有风声与林鸟偶尔啼鸣,像是被岁月遗忘的角落,当下一打方向盘,驾车缓缓驶入。
车子在木屋前停下,沈渊和阿强迅速下车,阿强端着枪警戒四周,沈渊则打开后座车门,查看林耀祖状况。林耀祖腿上伤口撕裂,血又渗了出来,染红大片坐垫,气息微弱得好似风中残烛。“先把他弄进屋,包扎下伤口,别让他死了,还得交给警方呢。”沈渊说着,与阿强合力将林耀祖拖进木屋,扔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阿强从车里翻出急救包,简单帮林耀祖处理伤口,手法虽生疏,却也止住了血。沈渊则绕着车子检查,车身弹痕累累,后保险杠被撞得变形脱落,油箱也微微渗漏,好在发动机还能运转,勉强能撑到警局。“这一路怕是消停不了,得想个周全法子应对。”沈渊皱着眉,望着满目疮痍的车子,心中盘算着后续计划。
正说着,远处隐隐传来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在这寂静山林中显得格外突兀。阿强警觉地竖起耳朵,奔到窗边张望:“渊子,怕是他们援兵来了,咱咋办?”沈渊目光一凛,扫视木屋,瞧见墙角有一堆破旧油布,心生一计,低声对阿强道:“把林耀祖藏到木屋后柴堆那儿,用油布盖住,咱在这儿设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两人迅速行动,将林耀祖藏好,又在木屋门窗后架好枪,利用原木堆作掩护,屏住呼吸,静候敌人到来。不多时,两辆越野车冲进伐木场,扬起大片尘土,车门打开,跳下七八个手持枪械、满脸戾气的大汉,为首的是个光头,眼神阴鸷,脖子上青筋暴起,吼道:“人呢?那俩小子和老大肯定在这儿,给我搜,死活不论!”
大汉们四散开来,朝着木屋逼近,脚步踏在枯枝落叶上“沙沙”作响。待他们靠近,沈渊瞅准时机,率先开枪,子弹呼啸而出,击中最前面大汉胸口,那人惨叫一声,倒地不起。阿强也跟着发难,双枪齐射,一时间伐木场枪声大作,硝烟弥漫。
敌人慌乱还击,子弹如飞蝗般打在木屋上,木屑纷飞。沈渊和阿强凭借地形优势,灵活变换位置,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让敌人摸不着头脑。光头大汉见势不妙,指挥手下包抄木屋,试图前后夹击。沈渊眼疾手快,瞧见敌人动向,从木屋侧面甩出一颗自制手雷,手雷在敌群中炸开,火光冲天,几个大汉被炸得血肉模糊,哭爹喊娘。
“点子扎手,撤!”光头大汉见折损大半人手,心生怯意,吆喝着往车上退。沈渊哪肯罢休,飞身冲出木屋,朝着敌人追去,边追边射击,又撂倒两个。阿强紧随其后,将最后一个妄图开车逃窜的大汉击毙在车门边,光头大汉驾车仓皇逃离,车轮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沈渊望着那遮天蔽日的尘土,恨得咬牙切齿,手中的枪还冒着袅袅青烟,他紧绷的肌肉线条彰显着愤怒与不甘,若不是这车子性能占优,让光头大汉觅得逃窜之机,他定要将这群余孽彻底剿灭在此处。“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迟早把他们一网打尽!”沈渊啐了一口,眼神中透着冷峻的决绝,那是被屡次挑衅后燃起的熊熊斗志,恰似燎原烈火,誓要烧尽罪恶的荆棘。
阿强小跑着过来,拍了拍沈渊的肩膀,喘着粗气说道:“渊子,别气坏了身子,这次虽让那光头溜了,可也够他们喝一壶的,咱得赶紧把林耀祖送到警局,顺带把这新情况汇报了,让警方顺着这条线深挖,绝不能再让他们兴风作浪。”沈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微微点头,转身走向木屋,两人合力将藏在柴堆下、裹着油布的林耀祖拖出,重新扔到车后座。林耀祖被这一番折腾吓得噤若寒蝉,脸色惨白如纸,腿上的伤口又隐隐渗出血来,却不敢吱声,只是瑟缩在角落里。
车子沿着山路蹒跚而下,每一次震动都引得车身“嘎吱”作响,像是负伤的野兽在低吟。沈渊紧握方向盘,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前方与后视镜,生怕那光头大汉杀个回马枪。阿强坐在副驾驶,不断擦拭着额头滚落的汗珠,手中枪械时刻待命,神经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即刻反击。
行至一处山坳转弯处,沈渊猛地一脚刹车,车子在尖锐的摩擦声中停下,扬起一片尘土。阿强心头一紧,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见沈渊神色凝重,手指向路边草丛:“阿强,你看那儿。”阿强顺着望去,只见草丛中隐约露出几道车辙印,崭新且杂乱,显然不久前有车辆在此停留、徘徊,方向正是朝着他们来时的伐木场。“怕是还有接应的敌人没现身,在这儿等着伏击咱们返程呢。”沈渊皱着眉,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