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妹啊,你在下面吗,应一下爹啊!”林二叔在伏在断壁上喊,叫唤了许多声,都没有回应,便丢了镰刀要徒手往下爬。
裴晓蕾一把把他拉了回来,五六十岁的老人了,这样盲目的乱爬,简直是和白白去送死没差别。但是,亚妹又不能这样放着不管,不管怎么说,都得有人下崖一探究竟。村庄的救援人员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到,她看着旁边已经老泪纵横的林二叔,心里一横,摸了摸腰间随身带着了短剑,道:“我爬下去看看!您在上面等着,千万别跟下来!”说完也不给林二叔阻止的机会,提了提气,便是一跃跳下山崖。
人落到山崖一半,抽剑出鞘,插入崖壁里,这几天下了几场雨,泥土的有些疏松,她把着剑柄顺着崖壁又往下滑了半米才算是稳住的平衡。
她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望了望上面,也是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到尽头,不过林二叔的焦急的声音倒是很清楚的传了下来,她润了把嗓子,高声的回应了几句,报了平安,心思便开始往崖下转了。她的双眼已经适应了黑暗,借着天上微弱的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周围离自己比较近的景物。她低头往下看,唉!下面依然是黑乎乎的一片,不知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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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壁上密密麻麻的绕着一些藤状植物根茎,裴晓蕾随手扯过一把,往上用力拉了拉,发现十分受力,便收起短剑,双手沿着藤条往下攀爬。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双脚终于触到了崖底。
从怀里掏出个小锦囊,取出一个用黑布抱着的圆球,一层层的剥开盖在上面的布料,鹅蛋大的夜明珠在月光的辉映下显得更加夺目生辉,裴晓蕾笑了笑,她上山训鸽,带着火折子不方便,行文便硬要她随身带着这个夜明珠防身了。她本是对他的这份婆妈不以为然,现在想不到竟然真的发挥大作用了。
借着天上的月光和手里的夜明珠的光线,她很快便在十来米处发现了躺在地上的的亚妹,她摇了摇又大声唤了几声,地上的女子却依然无动静,她连忙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还好,虽然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但是至少现在还是活着的,只是她脸色泛起的黑青,倒是让裴晓蕾心里一惊。揭开裙摆一看,脚裸处有两个深深牙印,周围的皮肤都已经发肿泛黑了。
她中蛇毒了。
“林二叔,我找到她了!”裴晓蕾朝悬崖的上空大声喊了一句,通知了林二叔后,便搂着起亚妹,迅速点了一下她的|穴道,阻止蛇毒继续蔓延,然后按了按她的人中,又轻轻的拍着她的脸,叫唤了几下。半晌,她的睫毛终于动了动,慢慢的张开双眼,迷茫的看着裴晓蕾,然后双眼慢慢回神,眼泪哗啦的直往下掉。
裴晓蕾搂紧她安慰道:“不要怕,我们马上就回家。”
亚妹泪眼模糊的望着她点点头,声音微软的“嗯”了一声,又再度陷入昏迷。
裴晓蕾吃力的扶起亚妹,把她移到一处平坦的草地上,昏迷过去的人非常沉重,她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望着头顶那不见尽头的崖顶也十分烦恼,只是这么短距离的搬动就已经让她气喘吁吁了,她实在也没有多少信心可以靠自己的一人之力安全的把亚妹带出这个山崖。
现在,怎么办?
头顶的喧哗越来越嘈杂,她抬头望去,远远看到很多火把上方晃动。
“蕾丫头,你没事吧?”上面的声音似乎安静了下来,村长的声音响起。
“我没事,但是亚妹被毒蛇蛇咬了,现在昏迷不醒。”她扯着嗓子回应,随即听见上头又开始高高低低嘈杂起来,然后忽然所有的声音变成的一阵惊叫,接着等到耳边传来大大小小的“行文”“先生”……等诸如此类的喊叫的时候,他已经安然的站在她身边。
“行文!”她大叫,显然见到他十分高兴。
“你啊!”行文见她无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一揽把她抱住道,“吓死我了!”
裴晓蕾在她怀里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急急的推开他,低头望了望他受伤的脚,却见行文四平八稳的站着,哪里有一点瘸腿的样子,她却怕行文在逞强硬撑,俯下身子查看了脚伤又追问了几句。
直到再三的行文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的脚伤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她才黛眉轻解,让他先把亚妹先送上山崖,自己随后跟着,可是行文却硬是让她在下面等着,说是自己待会儿来接她。裴晓蕾说不过他,加上崖壁黑乎乎的一片,想起来也真的有些惧意,便也就乐得清闲的坐在崖底安分守纪的做个等待骑士搭救的柔弱公主。
也不知道是行文的动作太迅速了,还是这个山崖本来就不深,行文这一来一回,速度十分迅捷。
裴晓蕾回到断壁的时候,才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站着上百号人,通红的火把把周围照得一片明亮,她上前去查看亚妹的伤势,看到她脸色大好,脚上又敷了一些药草,便知道她已经服用过解药,已无大碍了。林二叔和林二婶一人一个紧紧的抓住她和行文,哭哭啼啼的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两人怎么劝也劝不住。
最后,也不知道那个好事者忽然哪壶提不开那壶的说了句:“难得咱们村有两个这么勇敢又武艺高强的孩子,不如这样,行文和晓蕾你们赶紧把婚事办了,大伙也好凑个喜头,热闹热闹!”
一石掀起千层浪,接下来,你一言我一语,裴晓蕾的话语权完全被淹灭在这上百张兴致勃勃的嘴巴下,她转头望向旁边几米处的行文,却见行文双眼闪闪发光,嘴巴都快裂到耳朵上了,最可恶的是,他居然已经在和村长他们讨论婚事的细节,偶尔还大笑着吆喝大家届时一定要多喝几杯,那个得意洋洋的模样似乎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新郎官了。
他似乎发现了她的关注,也转过头来,与她四目相望,一只眼睛眨了眨,远远的,竟抛来一个极其挑逗的媚眼。
她狠狠的瞪回去,不就是成亲么,又不是第一次,难道她还真怕了不成?
婚礼
她狠狠的瞪回去,不就是成亲么,又不是第一次,难道她还真怕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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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真的,是怕了!
印象中,她五年前举行过的那场婚礼,远远没有像是现在这一次那么的繁杂,当年她只在拜堂前的半个时辰被换上一件厚重的大红喜服,然后在脸上淡淡的妆点了些胭脂水粉,掩盖去脸色的苍白便是了,喝过合卺酒,拜过祖宗、天地及谢过父母双亲以后,便在四个师兄弟的护送下回到了逸情居。
呃……好吧,就算先前那场婚礼是精简了些,可是,现在也不用对她如此厚爱,还给她一个繁琐版,不,是超级繁琐版的婚礼!
话说那夜,在行文的默认和大家的一众吆喝下,她和行文婚礼被安排在十天后,又因为时间相当的紧迫,所以从第二天开始,这场浩大的婚礼进程就被正式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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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那日,天才蒙蒙亮,三婶便带着左邻右里的一众妇人,浩浩荡荡的带着皮尺,红布,胭脂……前来,行文在睡眼惺忪中的被赶了出去,直到折腾到中午,她们才兴高采烈的散了。俩人将将的吃过午饭,还没歇下,村长携同几个已婚的男士又过来讨人,把一头雾水的行文硬拉了出去,傍晚才放他回来。
夜里,两人相视而望,眼里带笑,却神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