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好热。
是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熟悉是因为书澄曾体验过这种不适,陌生是由于这一次比上次严重得多。
电视屏幕里依然放映着与郁尧有关的视频,男人漂亮但冷淡的脸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屏幕,在没有开灯的昏暗房间里成为第二个光源。
另一个是书澄本身所浅浅散发着的氤氲彩色。
但现在那彩色却显得极其微弱,只一起一伏地呼吸着,从鼻端吐出细幽的喘息。
在海底有过的炙热灼烧感再一次出现,书澄紧紧抿着嘴巴,触手漫无目的地用着力,想去寻找能供他泄力的东西,却没能如愿。
瘫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他伸出触手想用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来减轻这难受的症状,蓝色的水球却牢牢将书澄包裹,挣扎的透明触手最终只在沙发的皮革上留下几道极浅的划痕。
书澄别过头去,不明白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不适是由什么引起的。
在海底发生的那一次与当下比起来,就像是海虾对上蓝鲸。
上次来的快去的也快,那时书澄刚从睡梦中醒来,再加上有郁尧的帮助,炙热灼烧的痛苦就真的只像是一场短暂的梦。
小章鱼的思绪逐渐混乱,视线也越发模糊。
他将目光投向屏幕,一身军装的郁尧被镜头由远及近怼着脸拍了个彻底。
混沌的视线像是自动带上了滤镜,郁尧身边围着的一群人的脸好似被打上了马赛克,书澄只能看得清郁尧的表情。
从他偶尔轻挑的眉梢,不时微抬的暗金眼眸中分析出自己这位好朋友有些烦躁的情绪。
书澄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这么需要郁尧过。
如果他在,是不是就不用怎么难受了。
想念他的体温。
书澄觉得自己应该爬回鱼缸将身体浸泡在冷水中,他猜测这样做会让自己好受一些。
可是他连挪下沙发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说爬上鱼缸高高的玻璃。
小章鱼只能瘫在沙发里,小小的身体窝成一团,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体重都无法在皮革料的表面压出一个浅坑。
原先他透明皮肤上颇有生机的彩光黯淡下去,要非常仔细去看才能发现一点荧光。
八条触手中的其中一条格外滚烫,书澄甚至不敢用其他几条触手去触碰。
就像是烧着了一般,火辣辣的疼。
身体好胀。
电视还在重复播放着郁尧的那段画面,丝毫没有切回之前那对人类好友互相帮助纪录片的意思,倔强得似乎要把郁尧的面孔深深烙印在全宇宙的生物的脑海里。
男人锐利的目光好似能穿透物质的阻隔,从遥远的地方通过电子信号波传递过来。
书澄与电视里的郁尧对视了一眼,感觉自己用光了所有的力气。
剧烈的疼痛在那一眼对视之后仿佛得到了加强,在书澄的脑海中循环反复。
那条有着性别体征的特殊触手钻心的疼,书澄紧紧攥着最常用的两条触手想换个至少更舒服一点的姿势,却一下没有控制住平衡从沙发上滚落下去。
要去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