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为其难将手里包子咬了一口。有些动摇,难道真是知情人?
虽然这两案子横跨三年,案情复杂,且都和陆芊有关……但案子本身说大不大,京畿地界,有几个二代纨绔翻出风浪,不算罕见。何况这两件都没有造成普通民众伤亡,火灾也很容易被解释成意外,性质一般。
可又不得不破。
原因无他,张部长在今年六月落马,那是再上级的领导利用自己威信压制才做成的。证据手续都不完全,能压多久可说不清楚。没彻底解决之前,会不会有其他势力翻出来更说不准。
她明白,陆芊是二代,却不是纨绔……而是个有足够智商的疯子。因为有张部长在暗中操作,她曾费了不少气力才查出那丫头的过往案底,最早的一起甚至能追溯到1998年,那时候她也才13岁啊……
她的死,和她牵扯到的一切,很难说不是拿到那些击垮张部长证据的突破口。
是雪味同嚼蜡地又啃一口包子,拿着鼠标的手也有些僵硬,前前后后滑动着滚轮,停在那个页面苦笑起来。
“是局长,无论您作何决定。作为这两件案子的凶手,我由衷希望您以门头沟区警局局长之外的身份前来,到时,我会交待一切犯罪经过。”
措辞那么利落,连说服她相信的努力都没做,甚至明火执仗地说这是一场需要单刀赴会的鸿门宴。
厉害,原以为是骗圣,结果还是个法外狂徒?如此嚣张也不想想,脑子正常的人会去吗?
她囫囵咽下最后一口包子,从豆浆里捞出油条,由衷“称赞”了两句邮件发送人。
她合上电脑,拿起来对着垃圾桶比划两下,最终还是没扔进去。
“行行行,干完这票就退休,回家种地……”
那晚的山区别墅就这样多了一位客人。
……做好一切设想,是雪按邮件所说,开着辆二手车,换身便装,独自一人往别墅而来。在大厅沙发上枯坐一夜,等车胎被人扎透放完气,等大雪封住道路,等手机失去通讯信号……
默默看着四面紧锁起来的门,把玩着手里的水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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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6章】路漫漫玉花翻,人间客往深寒(中)
即使困倦如斯,闻山白还是在凌晨失眠醒来了。
头很疼,仿佛房间里,漂浮着一些没什么含义的字词,四处游荡,无序地重复着。
缥缈夜雪加重了这种感觉,对错失晚饭的痛恨也萦绕不去。肃衣差点没把“饥寒交迫的奴隶”唱出声来。
看着菜单扯着淡,突然就被劫了,上哪儿说理去?
闻山白给自己翻了个面:“(方言)阿肃,你是不是经常也有这种感觉?”
他听到声音,仍然托腮看着雪,像个无情机器:“(方言)什么?”
“(方言)就……在这个时代,那些最优秀的人,对自己脑力的运用已经接近极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