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弋的话题转得生硬,姜南离并没有戳破他,而是跟着梁弋站起身,停在了车边,“我睡在车里。”
梁弋应了一声,“我守夜。”
车窗关上后,外面的风声也好,虫鸣也罢,都变得遥远,变得不真实。
座位被姜南离放平,平躺在上面时,虽不如船上的床那么舒服,却也不难挨。
只是姜南离一直没有睡着,不知是不是不困的缘故,姜南离一直睁着眼,看着窗外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梁弋在姜南离上车后,换了个位置,从姜南离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见梁弋的背影。
梁弋接二连三地抽了许多根烟。
有细微的烟味钻进了车里,钻进了姜南离的鼻腔。
姜南离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转过身,不再看梁弋。
天色亮起时。
姜南离睁开了眼,梁弋睡在外面的躺椅上,身上裹着厚重的冲锋衣。
在他脚边,散落了许多的烟头。
饶是姜南离的动作很轻,梁弋仍旧是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挑眉看向姜南离。
姜南离停在了几步外,梁弋清醒了过来,眼底的情绪敛去,变回了先前姜南离熟悉的模样。
和蔼的,好相处的,对什么都十分包容的模样。
但姜南离仍旧将那个没有完全清醒时的梁弋收入眼底。
那个梁弋,眼底冷漠,淡然,和现在这个,恍若两人。
“你醒了。”梁弋坐直了身子,他动了动胳膊,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胳膊。
不知是不是昨晚抽了太多烟的缘故,梁弋的喉咙有些哑,“今天怎么安排,回梁州吗?”
“嗯,回梁州。”姜南离从梁弋身边走过,她朝着江边走去,那艘篷布小船仍旧漂在江面上,阳光照得江面波光粼粼,平静的江面看上去,有两分不真实。
姜南离停在了江边,她拍了拍怀里的黑猫。
黑猫动作矫捷,蹿上了船板。
很快,黑猫嘴里叼着什么回到了姜南离身边,姜南离从黑猫口中把东西接过,而后拍了拍手。
刚刚还漂在江面上的篷布小船腾一下消失了。
用腾一下也不是那么确切。
在梁弋眼里,像是一层布被猛地掀开了,随着那块布被掀开,篷布小船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与此同时,梁弋身后传来车鸣声,他回头看过去,一直没有车辆来往的路上,有零散的车子经过。
梁弋收回视线,收拾了留下来的残局。
篝火熄灭,又将垃圾用袋子装好,等他忙完,姜南离已经在车上坐着等他了。
车子启动。
两人朝着梁州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