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引玉没再说话,只看向楼下圆台,听见那霁蓝釉胆瓶以数百近千万的价格拍了出去,这价格比她想象中的高了许多,柳家算是赚足了。
对阁悬着的红灯笼亮起,里面坐着拍下了花瓶的人,只可惜垂帘厚实,让人看不到买家真容。
在这萃珲八宝楼里,阁上的贵宾大多不喜露脸,但邬引玉不在意这些,她每每来这,帘子都不带放下的,要是有人看她,她便好整以暇地看回去。
女侍还贴在邬引玉身侧站着,邬引玉用余光一扫,意味深长道:“我们这几门啊,干的都是驱鬼除煞的活,年年月月这么干下来,身上不免也沾了阴邪之气,你看,柳家可不就是这么没的么。寻常人说不得我们,也不好近我们的身,否则啊,迟早会把阴气沾到自己身上。”
女侍一个激灵,被吓得退至墙边,两只手规规矩矩交叠在身前。
“我同你说笑呢。”邬引玉笑得一颤。
今日出来时,她那头发便挽得不太紧实,如今颤得头发一松,簪子就落在了肩上。
女侍怕归怕,却还是鼓起劲问:“小姐,要给您把头发挽起来么。”
邬引玉含起烟嘴,闷闷地“嗯”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楼下。
那块莲纹玉佩终于被送上台,侍者拿着长棍将红布挑起,立在钉金软垫上的玉佩展露无遗。
和邬引玉梦里的一样,那枚玉的玉质纯澈细腻,红而不艳,色泽略沉。
软垫上的玉佩也就巴掌大,离得远了根本看不清,得拿起萃珲备好的单筒望远镜观赏。
女侍见邬引玉坐直了身,连忙问:“小姐要拍?”
“不急,等会儿再摇铃。”邬引玉放下望远镜,闲散姿态一收,身板打直了不少,烟也无心抽了。
她本想等着旁人竞完了价,她再来个收尾,可没想到,竟没一个人摇铃。
这时,一声惊叫传了过来。
所有人齐齐朝声音传来处望去,就连主持也喊了暂停。
“救命,救救人——”
临近的贵宾座上有人大喊:“吕三晕过去了,喊不醒,快叫救护车!”
萃珲八宝楼的保安连忙奔去,踩得楼里全是咚咚声。
站在邬引玉身侧的女侍又是一个哆嗦,惶恐地朝这邬二小姐瞥去一眼,总觉得对方刚说的话好像应验了——
五门人身上都沾满了阴邪之气,说不得也近不得。
邬引玉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多想,当那吕三是身体不好才晕过去的。
吕三被送离后,拍卖会又照常继续,这次仍旧没人摇铃。
倒也好理解,毕竟软垫上的玉佩稍显新了些,就连鉴宝师也看不出年份,更说不出其出自何人之手,综合来看,这块玉的起拍价实在是高得出奇了。
“摇吧。”邬引玉吐出烟。
女侍拉绳摇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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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引玉报了个底价,果然无人竞拍,她面前那红灯笼一点,便是成了。
离开前,她朝对阁投去一眼,只见帘子拉开了些许,坐在里面的竟是个平平无奇的男人。
邬引玉兴致缺缺地移开眼,站起身时目光一定,看到了对阁楼下的一位宾客。
她含住绿玛瑙烟嘴,又想抽一口烟,但烟丝已经烧完了,她索性放下烟杆问:“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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