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的夏日依旧酷暑难当,霍枝让厨房准备了些冰饮子,放到外头门房,可供路过的流民喝上一杯,解解渴。
本来不过是些小事,忽听得有人吃坏了肚子,在门前闹腾。
岭南王怒拍桌子:“本王就是说,不能对这些流民太好,枝枝一番心意,倒是被抹黑成了什么样子!”
霍枝冷笑,见来闹腾的人,哎呦哎呦的叫唤,面色白胖,衣裳无一处补丁:“爹爹,莫着急,这人也不一定是流民,给些银钱打发回去,在让人跟着看看后头的人,可是生了几个脑袋,要和岭南王府过不去?”
待到跟着那闹事的人回去,一查果真不是当地的流民,而是廖公公的人!以为拿住了岭南王府的把柄,第二日亲自上了门。
廖公公可是有备而来,见了岭南王,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这天下,当今的圣上最体恤子民,见不得这等事情,若是奴一封书信传回去,王爷当觉得如何啊?”
薄待幼弟,圣上的仁厚可真不算轻。
他见着这位廖公公,不过一个奴才,也敢在他岭南王面前放肆?
可见圣上治理的京城,也忒差劲。
“不如何。”岭南王越见这位廖公公越觉得腻味,打翻他的一手好算盘:“公公不必着急,本王虽在岭南之地多年,吃糠咽菜,京城总有贵人记得本王不易,由不得你一个奴才出身在选妃之事上拿捏。”
这京城,好像没岭南王认识的人啊!廖公公没听明白,“奴才不知道王爷说什么。”
岭南王扯了扯衣领子,挑了眉毛道:“公公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燕贵妃的娘家,和本王王妃同可是表亲!”
绥江燕氏,是簪缨大氏族,和早已经过世平民王妃能有个什么干系!八竿子打不着,还大言不惭,说是表情?
廖公公忽想起一件事,下头的人来禀报,说是江左王去了那墓碑好几次。这里头,怕是有人在牵线左,“王爷,可说的是燕贵妃?”
“狗东西,本王还框你不成!”岭南王气得要揍人。
想当年,燕贵妃还在闺房之中,曾和江左王算得上是,因缘际会,后来燕家竟然将女儿送进宫选妃。
圣上的后宫嫔妃众多,但贵妃却只此一位,大皇子更是燕贵妃所出。这位娘娘骨子里是高门血统,在奴才们面前总是端着架子,廖公公从未见得她为什么事上过心。
越发透着疑惑。
廖公公暗叫不好,能让燕贵妃出面的,除了裴枕这位祖宗,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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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给裴枕说事情,进了黑黝黝的屋子。
裴枕并没有点灯,先前送来的夜膳,也是原封不动的放着,他并未用。
“王爷。”浮云轻喊了一声:“绥江燕家来的不是阿猫阿狗,而是燕贵妃的亲弟弟,燕临。约摸两日的功夫,就要到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