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没有等来北狄人的进攻,这个冬日,大家都能轻松不少。
陈华那边的人反正都是要带走的,所以他的训练强度依然跟以前一样,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倒是刑昭这边的情况不太妙,要从两万人的乞活军中选一千人前往北狄草原,首先这些人就必须是精锐中的精锐,而且还得是成为刑昭心腹或者有可能成为他心腹的人。
其次就是均衡两个游击将军之间的关系,不管是公孙书朽还是皇甫平章,他们的人只能大致均等,偏倚于任何一方另外一方都不会善罢甘休。
再次便是尽量抽调军官,毕竟这些人回来之后,还是要回到自己岗位上,很多人都会比现在的军阶高。
很快,腊八到了。
这日冉闵把两兄弟叫过来吃了个便饭,询问了一下刑昭那边选人的情况,又问了问陈华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这位叱咤风云的大将军跟一个迟暮的老人一般,跟两兄弟聊了不少家长里短的事。
就连刑昭都觉得今天的冉闵有些啰嗦,又不好明说,只能听着他絮叨。
“行了,你们俩也不愿意听我这老头子说废话,忙你们的去吧!快过年了,到时候跟我一块去城里过年。”冉闵也看出两人的漫不经心,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二人刚离开,冉闵忽然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他的那种咳嗽不是咳出声来,而是拼命忍着,脸色通红,憋了一会之后用力干咳一声。
胸腔里的废气被这一下给带出来,感觉顿时舒服了不少,掌心传来黏糊温热的感觉,摊开手掌一开,手心多了一摊黑血。
另外一只手无力的撑在桌上,脸色微变的冉闵面无表情的拿起桌上的布把血擦拭干净,坐在椅子上剧烈的呼吸了一阵,感受肺腑传来的那种火辣辣的感觉。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体内的暗疾终究不是师弟范无咎留下的药能够压得住的,常年的军旅生涯,剧烈的马上运动,已经让他的身体到了崩溃的边缘。
基于现在乞活军内部并未完全被刑昭掌控的缘故,冉闵决定瞒下去。
“师伯今天的话有些多。”出了帅帐之后没走多远刑昭就道。
陈华点点头:“感觉有点不正常,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正常。”
他心中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猛然想起好像曾听师父说起过师伯体内有暗伤。
歪头一看刑昭咧嘴轻笑,他就把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压了下去。
“师兄,开春之后我们就要进草原,到时候你去突厥部吧!”陈华的语气并不是商量的语气,几乎是半命令式的语气。
刑昭愕然:“为什么?”
“这事本来我早就想跟你商量了的,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突厥部的朱赫闵相对来说跟大齐亲近一些,而且嫂子就在朔方城内,突厥部的地盘离大齐近许多,你总得经常回来看看嫂子。。。和冉叔不是。”陈华把盼春拉出来做挡箭牌。